褚君陵直觉这法子他不会喜欢,果真就看周祁起身,俯首朝自己一拜:“臣愿亲往康城、”
“不准。”
褚君陵否声拒绝,直拉起人按进怀里:“朝中可用之人多的是,陈亦,太尉和宰相,再不济还有逢家那个,何须朕的将军走这一趟。”
再说路途遥远,若查案途中走漏了风声,那些个贪官既能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必然也是穷凶极恶之徒,待被逼得走投无路,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事来。
他舍不得周祁去吃这个苦,更不愿他陷入危难,若这人有个三长两短,褚君陵不敢想,只将人又抱紧了些。
周祁无奈,嫌闷推了推褚君陵:“皇上就不能等臣说完?”
可用之人是不少,可眼下徐氏虎视眈眈,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宰相等人皆是褚君陵的心腹,又一直替他操持着政务,突然离朝莫说徐安会起疑,光于社稷也不利。
“朝廷上下谁不晓得,如今最得朕重用的便是你中郎将,宰相等去会惹人疑,你去朝中大臣便不会多疑了么?”
“怎么会?”
他一介武将,手头又无战事要打,如今就是个闲臣,在朝中并不管事,寻日又因着君王偏宠,早朝缺席的次数还少么?
宰相等人却不一样:“皇上不妨先听臣说完,等后再做决议。”
见褚君陵勉强松口,这才细将计划道出,口中还头头是道的,褚君陵听着听着,差点真让周祁给绕进去,又听他跟自己讨要官职,如何都不情愿。
“去可以,朕得和你一道。”
“不可!”周祁蹙额,见褚君陵实在坚持,耐着性地安抚:“眼下徐氏未除,皇上在这当口离朝,恐会引起朝中动荡,若是徐安趁虚杀入,事态便不是我们控制得住了。”
“中郎将只怕社稷不稳,却不怕朕为此担忧。”
忒没个良心。
周祁气笑,没好气地睨了眼:“这天下也不知是谁的,臣为皇上操忧朝政,倒还惹皇上不满了么?”
“朕哪是这个意思。”
“那皇上是何意?”
“朕…”褚君陵讪讪,语塞归语塞,对周祁去康城一事,无论如何都不肯点头:“你说也没用,此事就让陈亦去,朕不能让你去涉险。”
他好歹会些功夫,又有暗卫护着,陈亦一介文臣去才是送死,也就是褚君陵担心过度,生怕他被那些贪官削去根头发。
君王这份珍视,让周祁又喜又忧,见褚君陵还是不肯松动,心生一计,径从褚君陵心中念想处突破:“臣等不及了。”
“臣不想再任这中郎将一职,皇上可明白?”
褚君陵狐疑,还真不太明白,随即误会了周祁意思,面色一黑:“要朕封钦差准你去康城,想都莫想!”
“……”这昏君该糊涂的时候瞎精明,不该糊涂的时候又迟钝得很,周祁气得生笑,忍怒覆到他唇边碰了下,缓缓言诱:“臣想做大褚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莫让小宫女勾了魂
褚君陵微仲,而后狠狠吻住周祁,岂止万人之上,等徐氏一除,哪怕是万万人之上,他也如周祁的愿。
“可臣是男子,朝中文武断不会答应。”
百姓也不会答应,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臣不愿皇上受天下人诟论。”
君当以民为重,民心所向,届时便有朝中大臣反对,也断不能背民心而为之,既如此,何不趁如今徐氏未除,先讨得百姓好感,眼下康城一事便是个机会。
“就当是为臣,康城这一遭臣非去不可,况且还有暗卫跟着,臣沙场都上过,还怕对付不了区区几个贪官?”
官场黑水可比沙场上的刀枪剑戟可怕得多,多是杀人不见血,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褚君陵还真怕周祁对付不过来。
“中郎将如今越发会糊弄朕了。”
他就说,怎么好好的突然想当皇后,还当这人真等不及了,正感动呢,结果在这儿等着他:“诓朕也没用,朕说不答应就不答应。”
“皇上怎就笃定臣不是认真的?”周祁轻叹一声,神色似有几分失落:“臣自幼仰慕皇上,皇上不在乎臣是男子,更许诺臣皇后之位,臣又如何能让心悦之人受天下诟病,但有丝毫可能臣也想试试,皇上便准了臣罢。”
一席话半真半假,全由褚君陵自己想象。
“阿陵…”
“你容朕想想。”
褚君陵也跟着叹了口气,认真权衡起利弊,若让周祁去,危险是必然的,却不是不能防范,等康城贪官污吏尽查出来,无疑是救百姓于水火,周祁定也会受到百姓的尊仰和拥护。
等他在百姓当中建足了声望,日后封后多一份支持,便会在朝堂中少一分阻力,算来的确是利大于弊。
软磨硬泡,褚君陵总算是应了,周祁心知得逞,趁紧让褚君陵拟了旨,等圣旨到自己手中又瞧了瞧,稍作疑惑:“皇上打算逢大人让齐舟随臣一道?”
“这二人与你交好,多两个人跟着朕放心些。”
逢宗耀为人沉稳,向来也理智,遇大事能看着些周祁,避免他冲动犯险。
彭齐舟武功尚可,彭大人也有意举荐他入朝任职,此行就当给他个机会历练,一来可以试试对方能耐,二来明处多个人保护周祁,便是多一份保障。
为免打草惊蛇,一切旨意皆是暗中进行,周祁有御令在身,加上褚君陵任命钦差的圣旨,即便到时生有意外,也能调动邻界的军将为他所用。
“应付不过便让暗卫回宫禀报,切不可以身涉险。”
“臣明白的。”周祁点点头,将圣旨收好,等褚君陵喊人去逢府和彭府传令,这才将注意转到私事上头,似笑非笑看向那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