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上班了。”苏父在一旁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苏母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没走,当下脱口而出:“怎么还没走呢,快走吧快走吧,有儿子陪我,不用担心。”
苏父意味深长地瞟了苏遇一眼,命令似的说道:“苏遇,今天好好陪陪你妈妈。”
“还用你说,儿子当然会陪我,你快上班去吧,别迟到了。”苏母头也不回地朝他摆摆手,苏父叹了口气,无奈地拿起公文包离开。
苏父走后,苏母就拉着苏遇话家常,聊着聊着突然拍拍他的手,语重心长道:“苏遇啊,什么时候给妈妈找个儿媳妇?”
苏遇愣了一会儿,随即摸摸鼻子,支支吾吾地说:“这个啊,得随缘吧,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
“那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苏母继续刨根问底。
喜欢的女孩子?苏遇活了这么久,遇见那么多的人,总不能告诉她,你儿子至今还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吧
他只能模棱两可地糊弄,“没有吧。”
“吧?该不会是你喜欢上了还没反应过来吧?”苏母笑着打趣,自家儿子什么品性她最清楚,从小到大,凭着帅气的外表,温和的脾气,重情重义的品行,人缘一直很好,只是感情方面木讷的不行,如今都快27了,连一次正经八百的恋爱都没谈过。
“妈,我有那么呆吗?”
“据你单了20几年来看,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妈”苏遇无奈地苦笑。
“好了,妈妈也不是给你压力,就是我想要个儿媳妇很久了,你呀,要是看上有有合适的喜欢的就大胆去追,不要畏首畏尾的,用你爸的话来说,脸皮不厚,套不着媳妇儿”
苏遇摇头苦笑,这俩夫妻一天到晚在家琢磨什么呢?
苏遇打断她的话,“妈,我可得和我爸说说了啊,给你灌输什么思想呢,都把你教坏了。”
“没有啊,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啊。”
“好了,您先别说话啊,我给您诊诊脉。”
苏遇把手搭在她手腕上静心诊了一会,眉头微皱,收起手,他问道:“妈最近睡的不好,吃不下,是不是?”
“是有点,这么久了,你爷爷教给你的东西啊,都没忘。”苏母轻笑,骄傲的看着儿子,开口的声音却带了几分惋惜:“如果当初没有忤了你爷爷的意思,你现在啊,就跟你爷爷一样,是名优秀的中医了。”
苏爷爷是名老中医,早年随军,战争结束后也一直兢兢业业,为中医学耗尽大半辈子,后来岁数大了便退下来了。苏父小的时候,苏爷爷一心想把他往中医道上引,可他对这行丝毫没兴趣,直到苏遇的出生,苏爷爷才重新拾起希望。所幸苏遇自小在他身边长大,跟着他学了不少中医知识,直到他上大学那年,他的中医医术已经不亚于一个正式学过中医的人。在苏爷爷以为他能将自己的路延续下去,实现他多年夙愿的时候,苏遇却意外选择了神经外科,就这么把学了十几年的中医义无反顾地抛掉。
想起当年的事,苏遇还耿耿于怀,他永远都忘不了,爷爷在知道他填的专业后看向他时的眼神,有失望,有愤怒,有遗憾,或许还有被遗弃的凄凉感,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苏遇一直不敢去看他,甚至害怕听到别人问起,“咦,苏遇,你怎么不选中医学啊?”
似乎在所有人眼里,他就应该像他爷爷,延续他在中医路上的辉煌。
苏遇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安抚她说:“妈,都过去了,难道我现在就不是一名优秀的医生?”
苏母被他嗔怪的语气逗笑了:“是是是,我的儿子,怎么会不优秀呢。”
不习惯这么直白地自夸,他有些不好意思,转了话题:“妈,您要吃些什么,我给您做点吧。”
“都好。”
“那给您做个银耳莲子汤吧,滋阴养神,清热祛暑,治失眠。”苏遇在厨房翻箱倒柜地找食材,背对着苏母说。
“好,你做的,什么都好。”苏母给他系上围裙,倚在厨房门上,看着他忙碌。
苏遇做完后,给苏母盛了一碗,又拿了一碗上楼。
二楼静悄悄的,苏母说苏老爷子还没回来,苏遇把汤端去书房。
书桌上放了张宣纸,临摹着王羲之的《兰亭序》。苏遇用手沾了沾,墨迹还没干,估计是早上刚写的。苏老爷子极爱王羲之的书法,以前他在家闲暇时都会陪他练上一天。
苏遇将它放在风口吹干,铺上一张新的,太久没写,以至于没把握好力度,废了一张。他刚想换一张,就传来苏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臭小子,又弄坏我宣纸。”
苏遇收回想去拿宣纸的手,像站军姿一样站直了身子,毕恭毕敬地喊了声:“爷爷。”
苏老爷子依旧吹胡子瞪眼,指责道:“怎么,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