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他们来梅乡已经大半个月了,再有一周就要回去了,季思桐有些不舍,心想还没见到这里的梅花呢。
今年梅乡这边的气温偏低,往年这个时候山上的梅花早成群开了,还剩一周,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看上一次。
今天是小年,加上停了几日的风雪再次降临,许教授说提前下课,让孩子们早点回去过节,也免得晚点雪下大了路不好走。
现在才三点,比平时早了一个多小时。
季思桐走到窗边去关窗,被袭来的冷风一吹,整个人一哆嗦。昨天她以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下雪的,就把两件穿了好多天的保暖衣和毛衣都洗了,谁知道下午就开始飘雪,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她今天就穿了件针织衫在羽绒服里面,冷的不行,还在背上腿上都贴了暖宝宝,她寻思着晚上要是还不干的话,就准备拿着去大婶做饭的灶前烤着了。
元芷见她冷得打颤的模样,毫无怜悯之心地嘲笑她:“活该,让你别洗偏要,现在好了,要干净不要温度,冻着吧。”
季思桐冷哼,“今晚我就拿你的穿。”
元芷整个身体向她倾过去,“诺,都在我身上呢,不嫌臭的话穿吧。”
季思桐把她凑过来的脸一把推开,“回去我就让毛球咬你!”
喝了一周母乳,毛球渐渐长大,只是那小小又圆滚滚的身材,越发像一颗带毛的球了。
收拾完东西,两人相互搀着在大雪中一步一步走回去,走到离大婶家还差一段距离时,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大吼,季思桐和元芷互相看了一下,心中皆是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扯开腿连忙跑回去。
院子里,王婶正死命拽着慧芳的胳膊,这时候也不管她肚子里可能还有她的大孙子,强行拉着慧芳往外走,慧芳在不停挣扎,怕伤倒孩子,她不敢和她硬碰硬,急得都快哭了。
大婶在一边阻拦,又要顾及她别伤倒慧芳,推脱间被王婶用力一推,差点撞上柱子。
季思桐连忙过去扶起大婶,她手背上被抓出一道痕,饶是季思桐一贯尊重长辈,心里也不禁腾腾升起怒意。
“我说你这人有毛病吧,三天两头往人家家里闹,你当这你家啊。”元芷见大婶差点撞到,顿时怒了,上去就是一句吼,上次她还有顾及,这次她直接开口骂,这种野蛮无理的人,和她说不清。
王婶挑在这个时间来,就是知道她们去上课,而乡长今天又刚好进城不在,没人拦得了她把人带回去,谁知道她们竟提前回来了。
面对元芷强劲的势头,王婶也不甘示弱,“又是你们,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们是来这教书的,就可以对我们的事指手画脚,你没那个资格,给我起开。”
元芷一把扣住她拉慧芳的手,“您也知道我是教书的,我告诉你,我们读书的不和你这种野蛮无理的人一般见识,要是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就赶紧给我滚出去,别让我忍不住动手,到时候难看的不知道是谁。”
王婶常年居住乡野,做惯了农活,力气也比一般四五十岁的夫人来得大,她一掌拍在元芷手上,元芷疼得差点号出来,下意识松了手。
“你有病吧!”
“我告诉你们,我今天一定要把这贱人带回去,把她关到我大孙子生下来为止,反了她,居然敢联合外人来欺负我。”
元芷被她的倒打一耙气得火冒三丈,也不和她说什么废话了,直接上手拉开她和慧芳。
季思桐见状立即上去帮忙护着慧芳,把自己夹在她和王婶中间,大婶也上来帮忙。
王婶被这么多人牵制着,又见季思桐一直插在她和慧芳中间,她拉着人的手都快被她挤掉了,火气更胜,忍不住狠狠推了季思桐一把。
季思桐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气推得往慧芳身上扑,目光触及身后的地板和她凸出的小腹,来不及思索,她拉着慧芳往自己的方向,自己却斜斜倒向她身下。
两个人同时摔落,砰的一下震起大半雪花。
慧芳还好,垫着季思桐的腿,而季思桐却整个人生生砸到地上,衣服不知道勾到什么,“嘶拉”一声,左手手臂突然有些痒,像被什么划过一样。
“思桐!”元芷甩开王婶的手,跑过来扶起她们俩。
来不及理会被摔疼的背脊,季思桐连忙去查看慧芳的情况,“怎么样慧芳,有没有伤倒哪?”
慧芳的脸色变得惨白,“疼,孩子。”
两人坐着的地方,白雪突然被红色覆盖,血腥味混着厨房里飘来的香味,令人作呕。
--------摔倒分界线--------
苏遇今天和其他医生一同上山,给住得比较远的一些人家做常规检查和派发药品。查到最后一家,正在嘱咐药品用法时,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乡民,大冷的天头上竟冒着汗,苏遇看得吃了一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人从山下一路跑上来,现在喘得不行,话都说得不连贯,“苏医生,不、不好了,季老师,她、
她受伤了。”
苏遇脸色一变,等不及请问情况,他丢下手里的药盒,拿起医药箱冲了出去,外套掀起的风灌了何皓一脸。
何皓压根喊不住他,和齐栎往外跑时边问上来报信的乡民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王婶,在院里边闹了起来,争执中推到了季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