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沈溪苓如同破碎的玩偶娃娃一般半躺在床边,脸上还挂着两行泪水。
床边散落着她先前穿的衣服,被人撕裂,随意扔在地上。
还沾了点点血迹。
这套浅绿色的衣裳,是她今早亲手为沈溪苓穿上的。
小绿泣不成声,扑到沈溪苓身边:“小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沈溪苓指尖动了动,终于找回些神采。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喉咙的痛感还未完全消散:“刚刚是谁在叫门?”
“是老夫人院里的,想让小姐过去帮侯爷相看夫人,”小绿含着泪,“他明知今日有事,还这般对待小姐,实在太过分了!”
沈溪苓默然。
“拿铜镜来。”
她撑起身体,铜镜里,脖颈的青紫勒痕触目惊心。
沈溪苓闭了闭眼。
“用脂粉帮我遮住。”
“小姐还要为他遮掩吗?”
小绿抹着泪,对方这么胆大包天,自家小姐还要为他遮掩不成?
“不然又能如何?”沈溪苓轻声呢喃。
小绿说不出办法。
女人家就是这样的。
既嫁了人,死了都得入这家的坟。
夫君早亡,府里只有萧泽晟一个男人。
萧泽晟不放手,饶是再苦也无处说。
“小绿,听话,为我梳妆。”
沈溪苓拍拍小绿。
纪沧海带着药进来时,沈溪苓已经准备出门了。
她敷了厚厚的脂粉提气色,颈间也围了云肩,一身痕迹遮的严严实实。
“辛苦神医。”
一碗苦涩的汤,沈溪苓仰头一口气饮下,脸色都没有丝毫改变。
纪沧海手中的蜜饯没能派上用场。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否则没人能保住……”
纪沧海说的含糊。
沈溪苓听懂了。
只是……
她掀起一抹苦笑。
主导不在她,想避免,谈何容易?
来到前厅时,大家都在了。
容钦坐在上首,萧泽晟和萧瑜一人一边。
容钦身侧,还多了一位模样周正的小姐。
一身攒金丝月华裙,头顶翡翠玉簪,杏眼微波,顾盼生姿。
就是申探春了。
沈溪苓尚在闺中时见过她,但也仅仅是点头之交,并不熟悉。
只听过这位是个活泼的性格,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却极得兵部尚书喜爱。
一个庶女,能走到如此地步,定然十分不易。
两人对上视线,沈溪苓仿若看到了先前的自己。
未嫁入侯府,她也是灿烂热烈的小姐,如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