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不甚发达的网络,企图寻找一个答案,但没有人告诉他喜欢上自己的哥哥得的是什么病,应该吃什么药。
也是在这个被追问的时刻,虞景破罐破摔,坦然接受了自己喜欢上陈岁聿的事实,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一个与世俗伦理相悖的怪胎。
他是虞既远的亲儿子,流着和他一样恶心的血,是雨水和悔恨都无法洗刷掉的。
等待陈岁聿的答案不难,但实在太过漫长,好像每一秒都被拉长趋于无限。
虞景觉得自己几乎产生了焦虑躯体化,当全身都开始控制不住地发着抖的时候,陈岁聿却走到他身后,将虞景很轻地搂在了怀里。
下一瞬,虞景的心脏开始猛烈地狂跳。
“你想要我知道吗?”
陈岁聿这样问。
“……我不知道,”虞景嗓音干涩,陈岁聿的动作很轻,怀抱温暖,潺潺流动的月光潜入进来,照进虞景的眼里,似乎太强烈了,他不由得闭上了眼。
沉默一会儿,虞景转过身,主动伸手,双手揽住陈岁聿的腰,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哥哥,我好像病了。”
这是一种持续不断的高热,源头无从知晓,带着甜蜜的痛苦侵蚀虞景全身,使他备受折磨。
也许是因为夏天。
“没关系,”陈岁聿轻轻一带而过,没有问虞景生的什么病,也没有再拿一些毫无作用的感冒药,就好像他再了解不过。
他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闭上眼,将虞景的头按在了自己怀里。
“快快长大吧,虞小景。”
理想国
1
后来虞景还是回到了温燃那里上课,陈岁聿当时是问他:
“真不去了?”
虞景先是说“不想去”,后来又改变主意,说“去吧”。
他很快回到之前的学习状态中,白天上课,晚上到温燃那里学画画,等到晚上十点多,陈岁聿会来接他回家。
夏天的江城晚上依然聒噪,蝉鸣不分昼夜,陈岁聿通常会站在门口,点上一支烟,等着虞景放学。
他很久没有再进到画室里。
温燃没有像以前一样,每次看到他都要打招呼,也没有和虞景打听一些陈岁聿的事情,两个人的交流似乎一下子就淡下来,在虞景不知道的地方。
只是有一天,在陈岁聿又来了以后,温燃突然问虞景:
“他一直对你这么好吗?”
虞景侧过头,也看到了陈岁聿,他嘴里叼着一支烟,穿着件纯白色t恤,背脊微弯,身影在路灯下高瘦挺拔,透着一股肃杀的冷淡。
“是的,”虞景冲温燃点头,手里还抓着一只画笔,颜料粘在鼻尖上了也不在意,很肯定地对温燃说,“他就是很好。”
温燃不置可否,觉得虞景的评价实在有失偏颇,陈岁聿是对虞景很好,但绝对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