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黎琛在这之前,从来也没有刻意掩饰过自己对黎帛的强烈恶意。
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自然也能料到,一旦自己出事,前来负责收拾残局的也只有黎帛。
以那家伙的劣根性,无论做出什么,自己都不应该这么惊讶才对……黎帛不断地安慰着自己,然后粗暴扯下了投影仪的电源。
幕布上的投影猛然顿住,然后飞快地闪烁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消失。
下一秒,电机嗡嗡作响,幕布循着自动设置的程序,缓缓缩回了天花板,再次露出了幕布后的墙面。
那上面依然满是杨思光的照片……等,等一下,是错觉吗?
黎帛双目圆睁,不受控制地打量起了自己之前一瞥而过的照片墙。
为什么现在那些照片里忽然多了许多属于黎琛自己的照片?
是自己刚才没有注意吗?
黎帛不太确定地想。
黎琛的照片都是被人单独切割下来的,然后再强行贴在杨思光的照片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裁切还是冲洗的,贴在杨思光照片上的黎琛剪影,看上去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色,就连颜色都显得很淡,很淡。
这让他那灿烂的笑脸看上去无比僵硬死板,甚至还有些狰狞。
黎帛只看了一眼,只觉得汗毛倒竖。
他飞快地挪开了目光,不再细想,而是径直走上前去,一把将那些照片从墙上撕了下来。
不多时,他便撕了满满的一捧照片。
随后黎帛便抱着那些照片一脚踢开了密室的门,来到了房子另一端那看上去温馨充满生活气息的区域。
黎帛直接将照片全部丢进了不锈钢的洗脸池里。
紧接着,他从自己怀里拿出了打火机。
黎帛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随着尼古丁涌入鼻腔和肺部,他感觉到,自己逐渐冷静了一些。
然而,杨思光和黎琛微笑的“合影”却依然躺在他面前的洗手池里,黑洞洞地眼睛隔着照片纸,正盯着他看个不停。
黎帛再次打了个冷颤。
随即,他重新打燃了打火机,从水池里抽出了一张照片,再将照片的一角,抵在了火苗上。
在黎帛的计划中,他本来应该将这件房间里的东西全部都带走进行销毁处理才对。
然而现在他却本能地改了主意。
投影仪和望远镜什么的可以稍后再说,但是,那些照片……那些照片太不对劲了。黎帛压根不想将它们带出这里再磨磨蹭蹭去找所谓的碎纸机去处理它们、
他的预感告诉他,他最好麻溜点搞定这件事。
所以,黎帛打算干脆把这些相片全部都烧了。
然而,普普通通的相纸一角在打火机的火苗上停了许久,也只是微微有些黄,但只要相纸一离开,火便会瞬间消失。
整张相纸烧了那么久,也就是贴在照片上的黎琛剪影微微有些黑扭曲。
寒意顺着脚后跟一路窜到了头顶,黎帛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紧缩。
他愈紧张,也愈暴躁。
尝试了好几次,他始终没能把那些照片烧着,甚至就连他的打火机也在连续数次的点火后变得灼热烫手,随后甚至就跟街头廉价的一次性打火机一般,只有火星,却连一丁点儿火苗都打不出来了。
黎帛的呼吸变得格外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