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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對她坐在地毯上，寬肩厚背，套著她送的九塊九情侶睡衣——藍色史迪仔，明明與自己氣質格格不入，卻還是要穿。誰能想到這位馳騁名利場的少爺，對外人涼薄疏離、不苟言笑，私下居然喜歡如此卡通的家居服，甚至還戴上有毛茸茸耳朵的連衣帽，因為煙荔穿的時候也習慣戴。

他的背影不再孤傲冷僻，反添了幾分人情味，準確來說，更像是相處久了的家的味道，代入了丈夫的角色。

煙荔立在門邊，不近不遠地望著他，她沒發覺自己的唇角翹起了淺淺的弧度，目光也&znj;變得柔和。

很快矯正。

走到男人背後，才知曉他專注的原因。辜屹言在搭另一種積木聖誕樹，已經完成了底座部分，煙荔奇怪：&1dquo;你又買了麼？不是&znj;已經有一棵了嗎。”

&1dquo;一株是&znj;你的一株是&znj;我的，給它&znj;搭個伴，”他說：&1dquo;的一年我們家總不能只&znj;有一棵聖誕樹孤苦伶仃地過&znj;，湊一對不好嗎。”

辜屹言眄眸，&1dquo;其&znj;實應該聖誕節那天做這&znj;些更有節日氛圍，不過&znj;沒關係，我想以後每年聖誕節都&znj;陪你一起搭。”

他居然對搭積木感興。

煙荔很意外。

&1dquo;小時&znj;候沒人陪我玩，就自己一個人在家拼拼圖玩樂高之類的，拼這&znj;些東西需要耐心，而且挺容易打發時&znj;間的。”

怪不得情緒蠻穩定。

煙荔想。

&1dquo;那個時&znj;候覺得如果有人能跟我一起搭就好了，不過&znj;太&znj;枯燥乏味，估計也&znj;不會有誰喜歡。”辜屹言從&znj;零件堆里挑選出合適的一個，&1dquo;小時&znj;候習慣搭兩個，儘管玩具不會說話，但依舊希望它&znj;們不要像我一樣，能有個夥伴陪著，我不在的時&znj;候它&znj;們也&znj;不會孤單。”

潮濕的酸澀衝上鼻頭，煙荔緊了緊腮，壓下眼眶的熱意，&1dquo;你還。。。。。。挺怕一個人的嘛，我以為你更喜歡獨來獨往。”

&1dquo;之前或許是&znj;，遇見你以後就不想再一個人了。”

他的語平緩卻有力，&1dquo;哪有人喜歡獨行，不過&znj;是&znj;在冬日裡奢望擁有盞溫暖的尾燈罷了，體&znj;驗相守相伴的滋味。”

煙荔訥了訥，半試探地問：&1dquo;假如有一天我不見了，就是&znj;突然人間蒸發。。。。。。你知道的，意外總是&znj;防不勝防，也&znj;許明天我就。。。。飛機失事呀遭人綁架呀出車禍呀，當然我就是&znj;打個比方，反正我就不在你身邊了，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1dquo;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頂多，頂多哭兩場就行了，”她苦澀道，&1dquo;消失的積木可以再搭嘛，再湊一對兒，所以你不要記得我、不要去找我，就當。。。。你甩了我！千萬別多想！我現在說的都&znj;是&znj;假設。。。。。。”

他撩起眼皮瞧她，嗓音清冽：&1dquo;不可能，我會找你到天涯海角，命數多長記憶便有多延續，我一定會找到你，還有，我去甩大蔥也&znj;不會甩了你。”

辜屹言的土味情話有點好笑。

&1dquo;鎖在我櫥櫃裡的每對積木都&znj;不會消失，即便有，我也&znj;不會再去搭一個，認定了就是&znj;認定了，積木擬人，我心亦是&znj;。”

煙荔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應該感動的。

盯著辜屹言又垂繼續平靜地拼聖誕樹，&1dquo;那你的事業呢？你的家人呢？如果你找到我的代價是&znj;一無所有呢？你是&znj;辜家的繼承人，腦子裡就只&znj;有女&znj;人，只&znj;有我嗎？”

&1dquo;說的好像你真的會走似的。”

他輕聲。

&1dquo;在遇見你之前，我本身就是&znj;一無所有的。”

—

離開省的那晚，煙荔去了當地的音樂會。

辜屹言推了飯局提早回到酒店，發現妻子還沒回來，發去幾個消息都&znj;石沉大海，他微微煩躁地站立在門前，餘光看見從&znj;對面房間，靳鶴鬼鬼祟祟地探頭：&1dquo;她去音樂會沒跟你說？我都&znj;等老鼻子久了。”

更煩。

他嗤一聲：&1dquo;說了。”

靳鶴完全走出，他身高一米八六自恃是&znj;行走的衣架子，剛畢業那幾年還做過&znj;模特，但在辜屹言面前仍稍顯遜色，顯然對方的身材比例更加優越，氣勢更足。出於男人的好勝心，他挺了挺脊樑，&1dquo;你跟荔枝什麼關係？”

辜屹言不急著表明，反問：&1dquo;睡一個房間，你覺得我們什麼關係。”

靳鶴咽了口唾沫，粗著脖子，不認理，&1dquo;親兄妹？親姐弟也&znj;說不定啊！切。。。。。。。男朋友就男朋友唄。”

&1dquo;不好意思我們已婚。”

他徹底沒聲了，&1dquo;哦，百年好合。”

辜屹言有意跟他聊幾句，眼風掃過&znj;去，直白道：&1dquo;你要追她？”

這&znj;老公真不含蓄啊。

靳鶴尬得眼皮跳，&1dquo;沒沒沒，交個朋友而已，不過&znj;她應該很招男人追，你也&znj;不遑多讓。我挺好奇你倆咋在一起的，誰跟誰表的白啊？荔枝好像不喜歡男的叫她姐姐，我看你也&znj;不老啊。。。。。。”

他沒回答，淡淡吐出二字：

&1dquo;聯姻。”

靳鶴深以為然地點頭，嘿嘿笑道：&1dquo;那估計沒人表白，我放心了。兄弟，萬一撬你牆角你不會揍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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