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开畅抱着他半夜去敲小诊所的门,站在外面疯狂踹门,大喊大叫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人来开门。
一小瓶药水,两盒药,花掉了金开畅几乎全部的钱。
抱着金开裕走出诊所的时候,他全身上下只有一百五十块。
第二天房东就敲门,说已经欠了三个月的房租了。
金开畅至今还记得他是怎么跪在地上抱着房东的腿求他在宽限几天,把身上所有的钱全都交了出来。
一毛钱一个的硬币,他趴在那里数了十多分钟。
因为金开裕已经生病了,再没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他会死。
好在房东是个老太太,见不得孩子受苦,最终同意了。
不仅减免了房租,还答应在他出去打工的时候帮忙照顾金开裕,他们兄弟俩这才能喘口气,硬撑了过来。
如果没有房东太太,他们可能活不过那个冬日。
后来金开裕长大了,他也成年了,可以找一份正常的工作。
金开裕到了读书的年纪,他咬了咬牙,去工地里搬砖,硬着头皮送金开裕去读了书。
虽然每天都灰头土脸,浑身酸痛,但是好在工资高,他们两兄弟的日子终于能过的像点人样了。
日子越来越好,金开畅甚至都在打算着,过两年生活宽裕了,他就去读个成年大学,至少可以摸一摸大学生的毕业证。
但是这样的幻想甚至都没有一个月,就被打碎了,因为他那对不负责任的爹妈。
他们欠了一屁股的债,到处东躲西藏。最后因为要躲催债的,车过快直接冲下了高桥,当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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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务没了人还,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找到了他们兄弟俩。
金开畅刚开始还天真的想尝试着和他们讲道理:
“我们没有从父母那儿继承过一分一毫,按照法律,没必要给他们还债。”
催债的当时什么话都没说,面目和善的点了点头,带着人离开了他家。
金开畅松了口气,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
直到有一天金开裕晚上十点多都没有回家,金开畅了疯似的到处找他,最后终于接到了债主的电话:
“小子,我知道你没钱还。但是没关系,身体肤,受之父母。你没钱还,就拿你弟弟抵债,老子把他腿打断扔到街上当乞丐,直到他讨的钱够还里爹妈的债为止。”
“你也不用想着报警,哼,老子手段多的是,大不了连你的腿一起断,通通送到外省讨饭。”
金开畅彻底绝望了,他在这世上孤身一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他清楚的知道,就算他们兄弟俩消失,也不会有人察觉的到去报警,他唯一的选择就是为父母还债。
金开裕被送了回来。
作为交换,金开畅,再也没有自由身,成了债主手下最底层的打手。
那些最脏的,最危险的活,就是他的工作。
他被人泼过开水,被人用刀追着砍过,被人送过花圈,被人咒骂过祖宗十八代。
他认命了,这些他一一承受,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债主良心现,同意金开裕作为“玩伴”,跟着他儿子继续上学。
直到有一天,学校里的老师打电话,告诉他金开裕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去过学校吗。
金开畅瞬间如至冰窖,浑身凉。
他打电话给债主请假,被骂的狗血淋头不吭声。然后就这么坐在家里,等着金开裕回家。
一直等到天黑,金开裕终于回来了,他生平第一次打了弟弟的耳光,质问他为什么不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