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尺度?路橙耸了耸肩,为她小孩子过家家般选的位置哑然失笑。
出乎他意料的是,甄心并未拿起酒杯,而是直接握起酒瓶高举至他头顶翻侧,透明的酒液哗啦啦洒在他的黑发上。
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抬起头时,脸已经湿透,酒液顺着高耸的鼻梁流至下巴,一滴滴落到巧克力块般的胸膛。
甄心明了游戏规则,嘴角一牵,出其不意低头张嘴接住下巴悬空滴落的酒液,舌尖回落到喉结处回旋,印下一个浅浅的吻,又反复舔舐。他的喉结除了泛着一股tei的酒香,还有他鼻尖上的盐、柠檬和他身上牧羊少年香水混合的气息。
他喉结稍一滚动,全身产生了一种晕眩的极致感,轻轻闭上眼发出连连低吟。
“你好会,比我还会。”
说完他就把礼貌和理智通通丢掉,推了甄心一把,重新把她摁翻在床上。
当她后背着床时,双膝也被分开推高,路橙用唇齿咬开她衬衣从上至下的纽扣,解至第三颗等不及了,直接用手扯开。他又毁了她一整套好衣服。
“哒哒”一声抽屉拉开,他从里面拿出了一盒安全套问她:“要用吗?”
甄心满脸乃至全身在月光下都透出了极艳的粉红色,羞赧地点了点头又很快摇头,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她没想好短期内要不要怀孕,但人生绝无仅有的第一次,她想感受全部的路橙。她想知道相爱的人做最快活的事最真实的感觉。
他也双颊发热,蓦然笑了,关上抽屉。
甄心眼睁睁看着他搭在皮带上的手,分明的指节青筋暴现。
床榻凹陷,他潮热的嘴唇吸吮着她的耳垂,喉咙嘶哑低语。
“上次的睡前故事还没讲完。小王子结束了旅行,回到他朝思暮想的玫瑰花身边。然后……”
路橙忙得不可开交,但他擅长一心几用,无缝对接的嘴里把舌尖狼吞虎咽,双手和呼吸都很粗糙,闭着眼,混乱中指尖伸向床头柜同样潮湿的冰冷酒杯,端起小酌了一杯解渴。
“好痛!路橙,停——快停!”
像钻进了一条毒蛇乱窜,暖流在肚子里沸腾。甄心倏然惊呼往后咬腰,反手紧抓枕头,双腿伸展到极限想挣脱他,疼痛的轨迹却像烧焦般越来越长。
他体贴地静止一切,欣赏着她颤抖抓住枕头的左手,推搡着拍打他肩膀的右手,波浪般扭动的身肢和抽搐的呼吸。嘴唇咬着还在喘息的她呢喃道:“放松点。”倏忽又加快加大了腰背的起伏。
甄心吸住他的下嘴唇,咬得很紧,几乎咬出血,闭着眼全身瘫软不知不觉被推到了床头。
路橙舔了舔被她咬破的嘴唇,冲到闪电般的顶峰,感觉不到疼痛。
“睁开眼!”
甄心听见他嘶哑的嗓音,视线落在玻璃窗折射出的夜景中。暮色深浓,随着灯火一盏盏逐渐熄灭,玻璃窗变成一块完全被漆黑淹没的镜子。
路橙额头、颈脖肌上泛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不断下t坠滴在她脸上。他眼皮半张,漆黑的瞳孔没有焦点,用手抚摸着她的脸,把她凌乱的头发翻到耳后。头埋在她脖颈上,呼吸朝思暮想的体香,连她眼尾溢出的泪水,嘴唇吻上再咽下只觉甜蜜得晕眩。
甄心视野中所有都在摇晃,不止屋顶上的复古水晶吊灯,还有路橙的脸以及他左腕上的江诗丹顿手表。
路橙:“他妈的!”
甄心:“你是在骂我吗?”
路橙:“阅读理解一下,我是在说感觉太棒了!”
甄心:“你确实很棒!”
路橙:“那都是和你一起练出来的。”
甄心:“电影不看了?”
路橙:“我不比电影更好看?”
快乐到极致也没有消退,两人唧唧哼哼抱着不放手笑得乱七八糟,某一瞬间身体僵硬,紧绷的表情松弛下来,露出满足的微笑。
但当咽下被唾液浸湿的嘴唇,压得失去粉红发白,欲望很快死灰复燃,一次又一次直至破晓。
——
阳光抚过甄心的脸,她蹬直了腿脚,懒洋洋伸手摸了摸身旁,空无一人。一睁眼,呆呆地朦朦胧胧看见皱巴巴的枕头,都是被压过掐过的痕迹。
昨晚抿了一小口tei,但她没有宿醉。
裸睡的感觉很奇妙,头发凌乱,皮肉黏糊糊,床单湿漉漉,些许汗味、血味和浓重的石楠花味以及路橙的气味仍在鼻尖徘徊。哪来的石楠花?不过是昨晚她和路橙嬉笑打闹时的一个比喻。
甄心倏然想起路橙上午还要参加会议,临走前在她眼尾的小痣上亲了一下。
快天亮时路橙才肯放过她,让睡了几个小时。她瞄了一眼手机,惊叹这么快就到中午了。
即使宛如锦帛撕裂的锐痛已消散不少,但刺痛的小腹,拉伤的大腿,喊哑的嗓子都是记录她昨夜和路橙疯狂的证据。
她皱着眉,龇牙咧嘴地揉着小腹,起床落地时差点被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绊倒,弯腰一件件捡了起来,挂在衣帽架,却疑惑怎么也找不到一件贴身内衣裤,无论昨天穿过的,还是行李中干净的。
甄心不着片缕径直走到浴室,被镜中的自己触目惊心得羞红了脸。头发、脸上乃至全身上下都是一团团粘得厚厚的白,深浅不一的瘀痕和牙印。虽不是故意的,但路橙激动起来下手下嘴真不知道轻重。
他吭哧吭哧的呼吸声仿佛又在耳边回荡,他留下的痕迹在全身血管里蔓延。只是短短一晚,他在她脑海里留下无数想象到或想象不到的姿势,又活灵活现地浮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