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雾挣扎得太厉害,谢归澜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气,捂得他连一声闷哼都发不出来,只能满脸涨红,睁着那双漂亮眼睛怒视他。
然而彼此的身体都太熟悉,没等几分钟,岑雾在他掌心底下低喘,眼神又涣散起来,双手攥着他的手腕,却没了反抗的力气,根本掰不开他,眼泪往下流,耳根也红到滴血。
谢归澜做好了挨巴掌的准备,他兴奋到几乎扭曲,本来没想放开岑雾,但岑雾哭了,他突然心慌起来,捧着岑雾的脸颊亲他,嗓音低低地叫他宝宝,说宝宝别怕,眼神很温柔。
岑雾被他吓死,真的有点害怕,太变态了,谁能受得了这种惊吓,但是缓过劲,谢归澜抱着他宝宝长宝宝短的,什么都没再做。
“你能不能行?!”岑雾被钓得不上不下,他红着耳根,伸手攥住谢归澜,忍无可忍地怒道,“不行就再给我找个人。”
谢归澜眼眸晦暗下来,卡拢住他的下颌,不让他说话,然后低头堵住了他的嘴。
岑雾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归澜抱他去洗澡时,他手指都软到没力气抬起来。
谢归澜抱着他忙来忙去,最后拿被子裹住他,将他放到床上,就垂下眼,蹭着他的颈窝,嘶哑着嗓子说:“你答应等我的。”
岑雾想起来,他是答应谢归澜不睡觉,会等他,结果他给睡着了,但也不妨碍他来气,真该死啊,这怎么还是他的错。
谢归澜现在又乖起来,躺在他旁边,埋在他颈窝里,蹭蹭他,又摸摸他的手。
岑雾躺了一会儿,双腿都还是抖的,他毫无征兆,抱起枕头,就劈头盖脸朝谢归澜砸过去,谢归澜没躲,被他狠狠砸了几下。
谢归澜长得苍白俊美,那双黑黢黢的桃花眼望着他,被打成这样,仍然灼灼发烫,带着偏执又扭曲的爱慕。
等岑雾打累了,谢归澜帮他揉了揉手,又凑过来抱着他,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很低声地叫他哥哥,说别不要我。
岑雾发了通火,心里痛快了,倒也没那么生气,就是很羞耻,他现在脑子还嗡嗡的响。
“谢归澜。”岑雾脸还红着,在被子底下蹬了他一脚,咬着嘴唇叫他。
谢归澜低下头靠近他,岑雾就拿额头使劲撞了他一下,不高兴地说:“你晚上自己睡。”
说完,他就捂住自己被撞红的额头转了过去,还卷走了被子,背对着谢归澜,他蒙在被子底下睡觉,背影都带着气闷。
谢归澜被撞得眼前一黑,没撑住低笑了声,他隔着被子抱住岑雾,不离开他,就算岑雾不怕黑了,他也每个晚上都想陪他一起。
岑雾被他抱了一会儿,又心软起来,他本来就知道谢归澜是个疯子,还跟他计较什么。
他从被子底下伸出只手,摸了摸谢归澜的手臂,晚上有点冷,谢归澜手臂苍白劲瘦,摸着也很冷,他抱住谢归澜的手,拉到被子底下。
谢归澜薄唇勾了勾,他得寸进尺,整个人都钻到他被子里,岑雾没能躲开,被谢归澜搂过去,面对面地抱着。
岑雾睫毛黏在一起,雪白的脸颊上还挂着泪,小声嘟哝着说我讨厌你,但他也累了,被谢归澜抱着,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他们去机场送路望,岑雾为了昨晚的事,还有点别扭,不太想理谢归澜,谢归澜要牵他的手,他也拍开了好几次。
但见到路望,他就还是给谢归澜牵着,怎么说呢,像极了马上就要离婚,却在孩子面前假装恩爱的父母。
路望傻登登的,他什么都没发现,见到岑雾哭了一鼻子,然后就高高兴兴地上了飞机,跟岑雾说放假再来找他。
岑雾跟谢归澜也出去玩了几天,直到高考查成绩的当天才回淮京,孟良平那边早就知道了谢归澜的成绩,笑得合不拢嘴。
742分。
全省理科状元。
好几家媒体都争先恐后地想采访,但谢归澜从来不愿意应付这些人,他都没答应。
他拒绝是他的事,校长他们没拒绝,这几天都在忙采访,学校也挂起了庆祝的横幅。
岑雾文化课考了691分,不出意外,他会是今年电影学院的第一名。
岑君山他们都高兴又有点心酸,毕竟谢归澜跟岑雾考出来的成绩,他们没有帮到多少。
岑君山本来想买点东西奖励他们,但对上谢归澜漆黑的双眼,他直接闭嘴,没再多问,把之前说适合办婚礼的那个小岛给买了下来。
谢归澜:“谢谢爸。”
岑君山:“……”
又爸爸了。
出成绩以后,他们还会最后再返校一次,去拿录取通知书,岑雾跟谢归澜傍晚到学校时碰到了张元洲跟贺遥,还碰到了几个同学。
他们拿完没走,在学校里逛了逛,又去食堂吃了顿晚饭。
高三整栋楼都没开灯,他们躲开保安,手牵着手,摸黑去了高三三班的教室。
谢归澜搂着他的腰,将他抱到最后一排自己的桌子上,跟他接了个吻。
然后才打开灯。
岑雾抬起头就愣了下,教室黑板上又写满了名字,甚至还有路望的,但路望的字很小学生,这个看起来像张元洲的字。
张元洲到教室,发现黑板上好几个名字,他就也写了自己的,然后拍给路望,路望哭了个稀里哗啦,求张元洲把他也写上去。
孟良平晚上经过,也抬起手很潇洒地在黑板上留了名,好像这样故事就不会终结。
岑雾跟谢归澜去讲台上,他们最后一次在这个教室写下自己的名字,但这一生的少年期才刚刚开始,而且会永远单纯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