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薇自己都不跑,外人也没办法,劝不住只能回家,免得被陈卫国迁怒。
陈卫国身高过一米八,而且才三十六岁,正值壮年的高大男人,没人敢惹。
谢归澜报过警,因为宋令薇的牙被打掉了一颗,满嘴都是血,他以为宋令薇要死了,不但报警,还叫了救护车。
然而警察上门的时候,宋令薇慌忙擦掉嘴上的血,就挽着陈卫国的胳膊,跟警察说:“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没打架,孩子搞错了,麻烦你们了警察同志,这么晚还跑一趟。”
陈卫国高大挺拔,就算长相不够俊朗,看着跟宋令薇也是很相称的一对。
宋令薇坚持说没挨打,警察只能简单教育陈卫国几句,就离开了筒子楼。
陈卫国冷嗤了声,就拿上钱出去赌,没再搭理她。
宋令薇头乱糟糟的,坐在沙上掉了会儿眼泪,就拉过谢归澜扇了他一耳光,怒道:“谁让你报警的?!”
谢归澜被扇得耳朵出了点血,但没什么反应,转过头时漆黑的桃花眼仍然望着她。
宋令薇扯住他,疯一样使劲打,打完又抱着他哭,带他去医院,求他说:“小澜,你不要再报警了,也别惹你爸爸生气。”
陈卫国被抓,肯定会把她偷孩子的事也供出来,她这么多年忍受的痛苦算什么。
谢归澜见过宋令薇带着很多不同的男人到家里,很恶心,他们像老鼠一样往她身体里钻,然后留给她皱巴巴的几百块钱。
就这样过了几年,谢归澜快七岁了,宋令薇怕他在家总挨打,提前让他去上小学一年级。
深冬下着雪,谢归澜到家,就现宋令薇满脸是血地倒在地上。
她脖子被划了一刀,差点划断气管,汩汩地往外冒血,肚子被刀尖搅出个大洞,肠子都往外淌,但人还没死,嘶嘶地喘着气。
谢归澜叫了救护车,拿纱布压着她脖子上不停流血的伤口,他蹲在宋令薇旁边,避免踩到她淌出来的肠子。
医生跟救护车很快赶到,给宋令薇做了个紧急处理,就赶紧带她去医院。
宋令薇颅骨骨折,面部凹陷,鼻梁也被打断了,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骨折,多处脏器受损,只能挂尿袋,还做了个切胃手术。
本来漂亮的脸现在惨不忍睹。
医生都没想到她这样还能活下来,多亏谢归澜及时叫了救护车,而且没有随意搬动她,造成多余的创伤。
宋令薇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才勉强像个人样,她没人能倾诉,只能拉着谢归澜掉眼泪,说妈妈要被他打死了,他就是个魔鬼。
陈卫国这几年花钱越来越凶,她根本供不起,才给陈卫国一千多,不到三天就又来跟她要钱,她没忍住跟陈卫国吵了一架。
然后被陈卫国按住往死里打,以前不管怎么打,陈卫国都没动过刀子,这次陈卫国却面目狰狞,像要杀了她一样。
一刀一刀往下捅。
她几乎能听到自己被开膛破肚的声音。
她也不知道陈卫国在什么疯。
晚上,小谢归澜在病床旁边写作业,宋令薇擦了擦眼泪,突然问他,“小澜,你说咱们这个镇上,什么地方能把人藏起来找不到?”
小谢归澜顿了下,他长睫抬起来,露出双浓雾笼罩般黑沉沉的眸子,语气很冷淡,跟她说:“你只需要跟他离婚。”
“……”宋令薇裹紧被子,掩盖住慌张,“你这孩子,你在说什么呀。”
她想杀了陈卫国,但她脑子又不好使,她之前就给陈卫国下过药,把农药放到菜里,陈卫国筷子都没拿起来就现了端倪。
还有次陈卫国病了,她把毒药煮到陈卫国的中药里,结果被陈卫国按住,反而掰开她的嘴,硬灌给她。
她被拉去医院洗胃,本来胃就不好,这下彻底坏了,又被捅了几刀,医生迫不得已,只能给她做了胃切除手术。
她想把陈卫国分尸埋起来,但不说怎么杀,她甚至都想不出来该怎么埋,才想问问谢归澜,谁知道谢归澜这么敏锐。
宋令薇没敢再问,护工给她送了饭过来,她叫谢归澜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