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雾一下子无措起来,谢归澜该不会被他气走了吧,谢归澜受过太多羞辱,自尊心反而比大部分人都强,他之前扇谢归澜巴掌,谢归澜没弄死他,他都已经很意外。
岑雾又等了几分钟,谢归澜还没回来,他唇色有些苍白。
浓稠夜色笼罩了整个学校,外面还淅淅沥沥地下着雨,谢归澜好像没带伞。
路望跟他说话,岑雾嘴唇动了动,只见路望奇怪地看着他,岑雾才现自己没能出声音,连结巴都没出来。
岑雾脑子嗡的一声,他抬起手按在紧的喉咙上,耳朵也嗡嗡作响,听不到路望在说什么,路望有些担心地凑过来,嘴巴一张一合。
路望被吓了一跳,他又不是完全傻,他能感觉到岑雾好像听不见他说话,他自理能力很差,不会照顾人,被吓到了顿时眼圈红。
岑雾冷静下来,跟他摇了摇头,他这么镇静,路望也跟着放松了一点。
岑雾跟他示意自己要趴一会儿,见路望看懂了,他就趴在桌上深呼吸了几下,他手旁放着那张草稿纸,小猫头还气鼓鼓地望着他。
他以前也经常有这种症状,但穿书过来还是头一次犯病。
岑雾校服里面穿了件戴兜帽的薄卫衣,他戴上帽子趴了几分钟,脑子里尖锐的嗡鸣才渐渐褪去,他缓过劲,打算去找谢归澜。
兜帽却突然被轻轻掀开了一点,然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贴上他脸颊。
岑雾怔了怔,抬起头。
现在雨下得不大,十几岁的少年火力很旺,学校里很多人都没撑伞。
谢归澜也没带伞,他指骨冰凉,黑被淋湿了一点,蒙着水珠,手上拿着的蛋糕杯却还是温热的,蛋糕胚很煊软,能闻到甜香。
淮京一中有三个食堂,一食堂底下有个蛋糕店,这个杯子蛋糕特别火,每天晚自习之前最后一波出烤箱,蛋糕店外都是排队的学生。
晚自习算下来要上三个多小时,孟良平不反对他们晚自习吃东西,只要别吃个没完,味道也别太重就可以。
所以班里很多人买这个蛋糕。
岑雾太社恐了,见不得那么多人,从来没去过,但每次经过都瞅好几眼,有款荔枝蛋糕,上面会放五六个新鲜荔枝。
谢归澜等到快上晚自习,蛋糕应该做好了,就去给他买,本来带着点恶劣,想吓岑雾,低头却现岑雾脸色苍白,眼眶有点红,不太舒服的样子。
“怎么了?”谢归澜愣了下,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怕他刚才打闹时着凉。
岑雾摇了摇头,“没…没事。”
谢归澜确定他没生病,才放下心来,他阴郁俊美的脸上怨气还没散开,连季长玉都被他怀疑过了,还是没想到岑雾会喜欢谁。
岑雾眼巴巴地盯着那个荔枝蛋糕,不敢说话也不敢拿,谢归澜顿了下,将勺子也拆开放到他手心里,就差给他喂到嘴边。
哄小孩儿似的。
岑雾耳根子顿时一红,带上了血色,他自己能吃,根本没这个意思好吗?!
晚自习铃声响起来,孟良平催他们赶紧回座位,谢归澜也去最后一排坐下。
岑雾低头吃了几口蛋糕,他骂谢归澜,谢归澜还给他买蛋糕,谢归澜好,他不好。
岑雾才吃过晚饭,现在不饿,他吃了几口就放下,打算待会儿当成宵夜。
但他才坐起来,拿出数学作业,后颈皮就突然被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捏住。
岑雾被迫往后靠了靠,听到谢归澜跟他说:“我没生气。”
岑雾眼眶又有点红。
然后就听谢归澜压低了嗓音,恶劣又懒散地说:“我男朋友才能随便骂我,看你挺像我男朋友的,先欠着吧。”
岑雾:“…………”
像个屁,你全家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