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贺凯文,也恨极了自己这具身子。
他知道这具身子给了他回应,所以让那个野小子越来越兴奋。
眼前又出现了那套藏蓝色的西装,他不敢再去回忆了……
等他从浴室出来,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江湛随便换上一套黑西装,一分钟也不想多留。
回到公寓,江湛倒头就睡。
直到晚上被一阵阵不停的敲门声吵醒。
“滚!”他对着门只这一个字。
“江哥,是我。您没事儿吗?”
是郑迟。
等江湛把门打开,郑迟身上的雪已经化成了水,打了个寒颤。
“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江湛走进屋里,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披上了件长袖外套。
“江哥,我给您打了很多电话,您没接。”
江湛这才看见手机。
这些年的职业习惯,一声铃响就能听到,他竟然十几个电话都没听到。
“睡了一觉,我能有什么事儿。”江湛嗓子还有点儿哑,但一觉睡起来,身上的不适去了大半。
“江哥,我在路上给您顺便买了些吃的。”小警察有些难过的样子,在用力遮掩,“审讯室里一个保镖把您自卫的情形说了下,所以我担心您。”具体的画面,他从不敢想象。
郑迟往桌子上摆吃的,袋子不一样,都不是一个店买来的。
江湛抬头看看他,没说话。
“审讯室里的供词,不会传出去的。江哥您放心。”
他现在本来也没心思担心那些事。
江湛也是饿了,郑迟都是按他的喜好买来的,他随便吃了几样。
“江哥,您这次是正当自卫,您没有任何刑事责任。但是,太危险了。下次、”
江湛一抬头,“什么下次?”
“呸呸,我说错了。”郑迟赶紧摇摇头,“这次是我的责任。”
江湛皱眉,“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我没保护好您。如果不是那个Kevin恰巧在现场,其实还是很危险。”
江湛正想问,静静吃着东西,等郑迟说。
“Kevin说他昨天去瑞尔斯酒店顶层被一个大腕编剧叫去谈下一个电影的事儿,看见挺多保镖跟着您往隔壁Vera间走,有点儿担心,就扮成了一个保镖。”
“我调查过了,昨天的确有个京市来的编剧也在瑞尔斯酒店入住。”
“Kevin提供了录音,所以整个案子处理的很快。”
郑迟越说越激动,把整个案子经过讲完,已经十点多了。
公寓的门开着,江湛把他送到门口。
“江哥,您早点儿休息吧,明天一早您还有手术。我不打扰了。”
门关上,郑迟离开之后,贺凯文在楼道里又站了一会儿。
他明天有手术。
他知道的。
可是那个小警察,明明知道,嘴上说着,还留到这么晚。
贺凯文压低帽檐,转身去了电梯。
江湛去冲了个澡,接了老主任几个电话,明天的手术要成为公开手术。
这无非压力更大。
他没说什么,只漠然答应。
渤医大需要,医学界需要,国产医疗设备要曝光,国内的新生儿心脏移植在迎接一个新的起点,这需要像全世界宣告……这些道理,江湛都懂。
只是,能挑起这副担子的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贺凯文,他现在连恨都不能,他必须忘记这个人。
第二天,是个冬日暖阳高照,风调雨顺的年初五。
手术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