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凯文礼貌回敬。
随即,回到正题上,他指着摄像镜头说,“这里恰巧安置了录像,于厅如果需要,我可以把相关影像提供给技术人员。”
现场气氛缓和下来。
江湛双手撑着写字台,暗自做深呼吸,并不参与。他只是好奇,怎么都没人问问贺凯文怎么在这里。
于厅点点头,“给小郑吧,他是技术警。”
贺凯文始终没看江湛一眼,又很绅士地对着郑迟,“郑警官,我直接跟您联系,希望这些音源能帮到您。”
郑迟看着现场的绳子,地上的剪刀,桌子上的针头,眼睛定定地看着江湛手腕上被绳子勒出来的血印子,跟西装完全不搭的黑色运动服裤子……他只说了句“好”,就要走过去扶江湛。
现场很忙,于厅一把拉回来郑迟又吩咐了几件事。
贺凯文处处有涵养又有礼貌,一副完全不打扰的端正态度,“于厅,您和郑警官们先忙着,我送江医生回去,如果有需要,之后我随叫随到。”
“我去送你们。”
“小郑,我让你走了吗。”
江湛被贺凯文用力拽着胳膊往外走,把其他人留在身后。
外面一辆陌生的普通路虎停在门口。
贺凯文一句话不说把江湛推上了车。
江湛身上开始发热发烧,明显四肢开始脱力。
他试着把手伸进嘴里,但时间过的太久,被他硬抵在上颚的药片早已水溶,看见指尖只剩下小半片。
他抬起眼帘看了眼坐在旁边冷眼瞅着他的贺凯文,想要水的话说不出口。
贺凯文转过脸去不看他,冲着司机说了句,“停路边。”
看不太清外面是哪儿,黄昏到黑夜好像只是一晃眼间,江湛试着拉了拉车门,没拉开,旁边的人已经回来了。
往他怀里塞了瓶水。
这次是新的水瓶,江湛自己拧了下。
连拧矿泉水瓶子盖儿都费劲,没拧开。
瓶子被贺凯文漠然夺走,还回来的时候,怼在他嘴边,没盖盖子。
江湛抿了几口,推开了。
他哑着嗓子拍了拍驾驶座椅背,“司机,麻烦您送我回公寓。”
没人理他。
陌生的司机看了看后视镜,没说话。
不知道去哪儿,这不是回公寓的路。
但车很快停进了宽阔的地下停车场,门外的警卫也穿着讲究,跟这辆车点头问候。
江湛哑声问,“哪儿?”
“我家。”
“我不去傅家。”江湛闭上眼睛摇摇头,“再也不会去。”
“不是傅家,我一个人住。”贺凯文把人拉了下来,“能走吗?”
“能。”江湛并不知道他说完这个字,已经双腿软了下去。
“搂着我脖子,能听懂吗?”
“能。”脚下好像踩空,江湛点点头,下巴磕在贺凯文肩膀上。
没上学耍赖的时候,让大哥背过,之后,再没有人背过他。
他竟然在贺凯文背上。
“把我放下,我自己能走。”江湛倔强着。
“嗯。”他被放下了,身子一沉,栽了下去。
不过,不痛。
伸手摸摸,栽进了软皮沙发上,乳白色的,好像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