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纳了闷了……”秋锦年踱着步,“世子想来不远插手朝中事务,哪怕皇上三番四次有意提拔都被世子推辞了,怎的这回竟还主动请了巡盐御史一职了!”
“什么?!”秋晚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世子主动请职的?!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上一世她嫁进世子府后就没见过世子一面,成婚当天世子就彻底不见了踪影,她三番四次质问李忠,才得知世子大婚那夜,拜过堂后便走了,根本不在京中!
他人都不在,怎么可能主动请职?
肯定是凝歌暗中动了什么手脚,肯定是她——
“什么叫不可能?皇上亲自下的诏令还能有错?若不是世子亲自请职,皇上还能把巡盐御史这么重要的官给了他?”
“可……可……”
秋晚颜当真是一口老血不上不下。
怎的上一世她嫁给世子便没想到还能这么干!好处都让凝歌占去了,自己重活一世,又是换亲又是争官盐承包权的,忙活了这么久,竟然还是不如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秋晚颜斩钉截铁,“爹,我可以打包票,世子根本不在京城!大婚那日他便走了——这巡盐御史一职肯定有鬼!”
见秋晚颜说得这般肯定,秋锦年捋着须深思起来:“若世子当真不在京中,那这当中的猫腻……可就大了!”
“绝对有猫腻!”秋晚颜咬牙切齿,“爹!这事你可得好好查查!说不定那贱人借着世子妃的身份,欺上瞒下,从中获利!”
秋锦年眉头越锁越深:“……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便是欺君大罪啊!凝歌可是我知府的嫡女,随时会牵连到我头上来——”
秋晚颜愣住:“真、真有这么严重?”
“欺君可是要诛九族的!”秋锦年急得一把在椅子上坐下,“凝歌也不像这么胆大妄为之人,怎会……惹出这等大祸?你当真确定世子在大婚那日便离开了京城?”
“我肯定——”
秋晚颜几乎把牙咬碎,秋锦年脸色“唰”地白了:“那这事要捅出去了……秋家满门上下都得搭进去啊——”
顿时,秋晚颜错愕愣住。
这结果她是万万没想到。
眼看着秋锦年愁眉不展的,秋晚颜忽地心生一计:“爹!这正是好机会啊——”
“你说什么?”秋锦年以为自己听错了。
“若是爹你能主动向皇上陈情,揭穿她借着世子妃的身份谋取利益,欺君犯上,爹你就是大义灭亲,皇上即便怪罪,也会念着你举报有功,不至于全家满门抄斩啊!”
秋锦年眼里又亮起了一丝希望:“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那爹你还等什么?再拖下去,官盐承包权一事敲定,我们就是拿到了承包权,也难再追查她究竟在当中动了什么手脚,混到了巡盐御史一职啊!”
“再说了,若是让皇上发现世子根本不在京中,东窗事发,到时候咱们可就没有任何退路,只能被她连累,满门抄斩了!”
“我虽是嫁入了将军府,不受牵连,可爹你毕竟是我亲爹啊——还有娘,知府满门上下这么多条人命,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们送死呢——”
话说得动情动意,秋锦年一时老泪纵横,握住她的手:“……到底还是你有心,爹怎么也没想到,那丫头居然敢做出这么大逆不道之事,牵连我们秋家满门!”
“爹!现在可没功夫再伤心了,咱们得赶紧弄清楚,世子府这巡盐御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完了可就来不及了!”
“没错!”
秋锦年也发起狠来,眼神变得狠厉。
“可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得好好查查才是了——”
看着秋锦年那冒着狠劲儿的双眼,秋晚颜也松了口气,暗暗露出个得意的笑。
她治不了凝歌,秋锦年总可以!
你果然很讨厌我!
重活一世,她就不信自己还能斗不过她!
凭什么她拿到官盐承包权赚个盆满钵满,换自己却不仅要白干一场,还得替她赚钱?
想得美!
巡盐御史一职,正是凝歌拜托江枫眠去户部要办的事。
只需要他稍稍向户部的官员透露些许世子对巡盐御史一职有兴趣,户部官员们自然会知道要怎么做。
皇上选定巡盐御史一事,势必要户部官员们举荐,世子自当名列其中。
而当然这也需要世子肯答应才是。
也没想到能这么顺利,江枫眠是当真能干,凝歌不是不知道世子从来不愿沾染朝政之事,他不愿从政,只喜欢纵情山水,当世人眼中的纨绔。
这厮还当真是得世子看重,世子竟然真的听从了他的建议,接受了巡盐御史一职。
也算是破天荒头一遭了,莫不是他与世子那些……传闻,是真的吧?
可瞧着江枫眠那不正经的模样,连她都敢调戏,也不像是……喜欢男人的呀。
看来凝歌得重新好好审视他了,前世当真看走了眼,也是奇怪了,他那么得世子看重的人,怎就甘愿跟在她身边当个普普通通的商贩,为她做生意赚钱呢?
想想也是,前世她并未嫁给世子,秋晚颜一直独守空闺甚至红杏出墙,跟裴书臣勾搭在一起都生了三个孩子了也能藏得那么好,想必世子根本不在京中,否则怎能容忍这种事?
既然世子不在京中,江枫眠再得世子看重,也是没有发挥之地,也就不怪他会选择跟在自己身边赚钱了。
换句话说,江枫眠既然能说服世子接受巡盐御史一职,也就证明……世子尚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