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自然是傅子淼。
赵舒川收敛起眼底的锋芒,拍了拍罗芮侠的肩膀。“不用那么麻烦了,你回去吧,我自己找就行。”
“跟我客气个什么,我们是兄弟,兄弟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我一直都记得你对我的好,平时老班让你管课堂纪律,你从来没记过我名字。有人向老班打小报告,你也总是维护我。我爸妈从小就教育我,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
赵舒川突然发现,罗芮侠的话不是一般的多,嘴巴就跟机关枪似的,一开口就停不下来的架势。
“行了兄弟,”赵舒川急着打断喋喋不休的少年,“你回去吧,”
罗芮侠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勉强。“那我回去了啊…”
赵舒川摆摆手,“再见。”
少年终于离开,赵舒川看着他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罗芮侠走出一段距离,突然停下,回过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明儿早我去你家等你,我们一起去学校。”
赵舒川点点头。
等罗芮侠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赵舒川拐进一家网吧,他现在迫切的想弄清楚时燚是不是还活着?想知道这个世界是否存在傅子淼这个人?
进网吧后,老板象征性地问他要身份证,赵舒川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说自己忘带了。老板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给他开了一台机子。
上机后,赵舒川在搜索框里输入“时燚”两个字,想了想,又加上“职业赛车手”几个关键词,按下“enter”键,跳出一个页面。
满屏都是有关“时燚”的相关新闻和话题。
赵舒川直接点进第一则新闻,这是一篇有关五年前的一起交通事故的新闻报道。
3月24日晚22时许,天城市云鼎县驾驶员吴某驾驶一辆货车从秣陵路向东行驶时,因吴某疲劳驾驶,加上暴雨天视线受到影响,迎面撞上一辆正常行驶的跑车。造成跑车主当场死亡。经核实,死者身份是当红职业赛车手时某。
赵舒川一脸平静的看着有关自己的死亡报道,就好像其实死的并不是自己。的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并没有真的死于那场车祸。至于这个结果,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怎么说,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
从此世上再无“时燚”这个人。没人知道,他又作为赵舒川活了来。
赵舒川又在搜索框里输入“傅子淼”,确定他的存在后,才满意的下了机。从网吧出来后,赵舒川住处走。说实话,赵舒川现在心里很不确定,会不会明天一觉醒来,又变回了时燚?回到那个雨夜的车祸现场。
赵舒川含着眼皮,双手插兜独自走在大街上,风将他混乱的思绪吹散,散了后又重新凝结,接着又被吹散……反反复复,没完没了。不知不觉就走回了住处。门开后屋里没开灯。赵舒川盯着黑灰死寂般低垂的屋子,察觉不到任何人的气息。
不用说,赵舒河还没回来。
随便吧,反正他也不关心。
赵舒川在黑暗中一阵摸索,好不容易才在墙壁上摸到灯的开关。灯光亮起的瞬间,屋里依旧是他走时的样子。望着麻雀肚子般大小的屋子,回想起以前住的几百平的别墅,开着几百万的跑车……心里顿时产生一股极大的落差感。
赵舒川发现,屋子户型是三室一厅一厨一卫。有个房间是空的,堆满了杂物。还有一个房间跟自己之前睡过的房间大小一样。赵舒川猜测,那应该是赵舒河的房间,屋内摆设一览无余,只有一张床,一排衣柜以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赵舒川重新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
他的坐姿很放肆,这也是他暂时无法改掉的习惯。书桌的抽屉打开了一个缝,赵舒川想都没想用手指把抽屉打开。
里面有一个日记本,一本存折,一部旧款触屏手机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赵舒川拿出日记本,发现底下还压着一本相册。
相册是老式的,却被保护的很好,里面都是一些泛黄的老照片,主角都是俩轮廓相似的男孩。赵舒川认出了自己,还有一个应该就是弟弟赵舒河。相册最中间的一页只夹着一张照片——一张全家福。
相片中,一个身穿警察制服的英俊男人和一个温婉美丽的女人并肩坐在长椅上。男人手里抱着幼年的赵舒川,而女人手里抱着一个婴儿。赵舒川发现,婴儿的藕臂上有一块印记,由于照片有些年份了,一时无法分辨出那是胎记还是污渍。
不用说,照片里的人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以及弟弟。不过转念一想,赵舒川又觉得奇怪。
刚才他已经将这个房子里里外外参观了一遍,根本找不到其他人生活的痕迹。
赵舒川有些心不在焉地阖上相册,一张照片从中滑出掉到桌底,俯身去捡,他发现书桌下面还有几个柜子。赵舒川索性一个个都打开检查了一遍,只有一些书籍以及日记本。
胃饿的有些疼,赵舒川想先下楼吃点东西。随手从抽屉里翻出一些零钱,又从衣柜里找到一件运动外套穿上出了门。
晚上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冷,赵舒川将拉链拉到最底,脖子都藏了起来。以前他从不怕冷,身材保持的很好,怎么说也有八块腹肌,穿得骚包。现在自己这副小身板弱不禁风,恐怕一阵大风都能刮跑。
来到小区外面,马路两边有很多小吃店。赵舒川选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家小吃店走了进去。店里生意不错,赵舒川找到角落唯一的空位坐下,菜单就在墙上,大红色打底很显眼。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走过来问他吃什么,赵舒川点了一碗米线外加两个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