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华妃不情不愿道:
“本宫暂且信你,这次给她的贺礼就多加三成,你亲自送到延禧宫去,不过本宫得提醒你,别眼馋别人,记得你的本分才好。”
华妃的敲打让曹贵人心里一紧,生怕她看出点什么来?不过一抬眼看见华妃依旧骄纵的表情,心里又顿时一松,华妃没有起疑,只是惯常的提醒她注意身份罢了,她笑得柔顺:
“臣妾一日不敢忘,没有娘娘的提携断不会有我的今天,娘娘放心好了,臣妾会注意分寸的。”
温宜一事,曹贵人终究对华妃生了怨恨,虽说皇上现在已经不让她见温宜,可曹贵人还是害怕华妃还会用温宜来算计,她想为自己谋一个后手,以前安陵容对她的示好,她一直没有明确回应,但现在安陵容在宫里的分量不一样了,她觉得安陵容的成算足以与自己成为盟友,所以才有了劝诫华妃的话语。
华妃毕竟在病中,与曹贵人闲聊一会后药力袭来,又想睡觉,她迷糊地嘱咐了曹贵人一句:
“你这两天辛苦了,回去歇着,明日再去办这事。”
曹贵人心里欣喜,但还是等她沉沉睡去后才离开了翊坤宫。
存菊堂里,甄嬛望着彻底退烧后的沈眉庄喜极而泣:
“眉姐姐,你终于醒来了,可还有任何不舒适的地方?”
沈眉庄疫病虽愈,但终归伤了元气,疲弱的半靠在枕头上,嘘嘘开口:
“嬛儿,我还以为我们就此要生死两隔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眉姐姐,怎么尽说丧气话,姐姐经此一劫,定会否极泰来,眼下皇上复了姐姐的位份,重得恩宠指日可待。”甄嬛拉起眉庄的手小心宽慰她。
沈眉庄听她提起皇上,百念俱灰:“嬛儿,这宫里的日子我算是过倦了,位份与我只是一个称号罢了,皇上的恩宠,我再不稀罕,今生所求唯有平安老死。”
甄嬛见她颓废,理解她所受苦楚,只当她一时还对皇上抱有怨念,也不再强劝,只想着在光阴中慢慢开解她,因此将话题一转:
“眉姐姐,你先好生养着,等二月天气好转后,我陪你多出去走走,散散郁气也是好的。”
沈眉庄依然萎靡不振:
“在哪里都一样,总是这四方的天,又有什么可看的呢?”
甄嬛一时语顿,她没想到一向自持的眉姐姐竟这样放任。
一直在旁垂手而立的温实初见甄嬛犯难,立马出口说出了多日的心中疑惑:
“莞贵人,惠贵人,微臣一直心有疑虑,闲福宫层层防范,贵人为何会染上疫病?”
两人皆是一惊,甄嬛急问:
“温大人,你是说眉姐姐的病是被人设计的?”
温实初如实道:“这病得有病源,闲福宫并无染病之人,惠贵人深居不出,微臣实在想不通这病源从何而来?”
话一出口,沈眉庄情绪激烈目呲欲裂:“嬛儿,是她,一定是她,几次三番的想要我的命,没想到这次更比以往狠毒,竟借刀杀人。”
甄嬛见她反应已经知道她说的谁,忙温声劝道:“眉姐姐,你刚刚痊愈,万不可如此动气伤了自己,你细细说来可有什么端倪之处?你这段时间可曾接收过什么外来之物?”
沈眉庄急促的喘出几口气,平复心情后才开口:“当日周宁海前来防疫时,曾给我带来一套茶具,我见那茶具简陋,原以为是她想出来作践我的法子,就生忍了,却没想到竟暗藏如此杀招。”
甄嬛还是不太明白,温实初解释道:“当时,翊坤宫里的小德子第一个染病,想来那套茶具乃是他日常所用,惠贵人用了他的茶杯才染上了病。”
话音一落,沈眉庄连连干呕起来,华妃此招既恶毒又恶心,甄嬛也是反胃不止,不过她抓住机会趁机刺激沈眉庄:
“眉姐姐,你还看不清吗?她将我二人视为仇敌,几次三番出手都是致命杀招,要不是你我命大,说不定早变成一具白骨,后宫杀伐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开的。”
沈眉庄胸中对华妃的恨意不断翻腾,她咬牙道:“嬛儿你放心,她不死,我是不会甘心,且等着看就行。”
延禧宫里,安陵容此番连环试药,身体损耗太过,她整日里都是恹恹的,才用过晚膳就早早歇下了。
子时过后,主殿传来惊恐的尖叫声,富察贵人出事了。
难产
安陵容赶到主殿时,净房里传来富察贵人阵阵痛呼,她立马跑进去。
只见富察贵人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身下是一滩鲜血。
而桑儿呆滞的站在一旁不断重复:
“不是奴婢,奴婢没推小主,不是”
富察贵人的另一位婢女榆儿则用力的想将她从地上抱起。
看到安陵容等人进来,榆儿立马求救:“文嫔娘娘,我家小主见红了,还请娘娘救命。”
此间情景让安陵容脑袋一下发懵,她千防万防,临了怎么还会出了这样的状况,只是眼下不是追责之时,救人要紧。
安陵容正想吩咐人手,瞥见夏冬春也赶了过来,她心思一转,不等夏冬春发问,沉声开口:
“小姜子,你去养心殿将皇上请来,夏常在,富察姐姐龙胎有恙,你即刻带人前去太医院,将所有当值太医全部请来。”
“忍冬,你将富察姐姐抱到床上去,宝鹊你去翊坤宫找皇后娘娘,宝鹃赶紧去烧热水来。”
夏冬春看了眼净房内的情形,吓得不轻,此时也顾不上想为何是她去太医院叫人,慌忙答应下来,带着婢女丹霜着急忙慌地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