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步微顿。
“我想独自走走,想回自会回来。”
护卫没再多问。
我去马场买了匹快马,趁着城门将关之际,头也不回离开了盛京。
……
将军府,夜里。
陆南琛从书房处理公事结束后,径直去了枫儿屋内。
屋门关着,他正要推门进去,黎玉音母子两的对话却刺入他耳中。
枫儿在憋着嗓子抽泣:“娘亲,我好疼啊呜呜呜!”
“闭嘴,忍着!上次的伤太轻了都无人在意,此刻所有人都认为是沈芜雪那贱人把你害成这样子,不可能无动于衷。”
“等把那贱人赶走了,娘亲就能名正言顺当将军夫人,跟你生活在一起了。”
黎玉音恶毒的声音传来。
每个字都如炮弹,轰炸在陆南琛的耳边。
全身血液好似都凝住,他僵在了门口。
蓦然间,陆南琛记起沈芜雪曾经委屈的质问;记起沈芜雪被误解时的绝望神色;记起她曾经一遍又一遍无力的辩解……
心口骤然涌上无尽的刺痛,这痛,竟比在战场受的伤还叫他难以忍受。
下一瞬,他径直推门进去,眼底寒意凛然。
“黎玉音!”
屋内陡然死寂无声。
看到他那要吃人的神情,黎玉音脸色一白,反应过来后,满脸慌张:“陆将军,不是这样的!”
她一出声,床榻上的枫儿也立马哭着跑下来,紧紧拉住了陆南琛的手——
“爹爹,枫儿错了,您别生气!”
母子俩一唱一和,演技简直炉火纯青!
陆南琛再也忍不下去,他一把甩开枫儿的手,语气冷冽:“我不是你爹爹!”
他终于彻底醒悟。
好友临死前拜托他一定将孩子养在身边,就是因为早知道黎玉音的德行,不想让她教坏孩子。
可陆南琛现在才明白,这孩子早从根上就被黎玉音教坏了!
而他,却一直偏听偏信,不断误会、伤害自己的夫人沈芜雪……
从未看见陆南琛如此决绝的一面。
黎玉音和枫儿都吓傻了。
陆南琛还想说什么时,门口却匆匆跑来了沈芜雪的贴身侍女——
“将军!夫人下午说出去逛逛,至今未归,奴婢和护卫寻遍了整座盛京,也没见到夫人!”
“守城兵说,看见夫人驾马出了城!”
一听这话,陆南琛命人看住黎玉音母子后,转身大步离开。
大步进了院子。
陆南琛眉头皱起,大喊:“芜雪,我知道你在怪我,别闹了!我们好生谈谈!”
他只当这是沈芜雪在跟他使小性子。
可院子里安安静静,并无回应。
陆南琛心下烦闷,大步推门进屋,却是身形陡然一震,瞳仁骤缩!
屋内空空荡荡,只有桌上放着一封信。
他走过去,定眼一看。
和离书三个字映入眼底!
——我与夫君三载结缘,却日生仇隙,既二心不同,难归一意,自此解怨释结,更莫相憎,愿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一字一句。
力透纸背。
彰显沈芜雪异常坚定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