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诀背后似是长了天眼,仿佛透过车厢看见了后方的两个孩子。
林远思背着四十斤的石子,宁羡背着一个空背篓,宁羡轻松了,却苦了林远思。
他的腰弯下去四十度,脸色涨红,喘息剧烈,与先前的宁羡没有任何区别。
见状,宁羡低声开口:“给我十来斤吧,我可以的。”
林远思脚步每一步都很艰难,他吃力的回应着:“不用,你光脚走在山路上,背负东西吃不消。”
原来宁羡不知何时已经脱了鞋子,扔在了背篓中,踩在地上的是一双小巧玲珑的脚丫子,非常好看,只是双脚背上布满鲜血,从而毁坏了风景。
林远思瞥了一眼她的脚,接着道:“你刚才要是再犟着要坚持下去,你觉得你的脚没个十天半个月的能好吗?”
宁羡垂下了头,没有回应,林远思也不需要宁羡回答,因为宁羡回答他,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开口了。
他埋头艰难前行着,未曾注意到宁羡那一直冷淡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暖意。
起初,林远思回来便告诉宁羡,苏诀允许她将背篓给他,且在行半个时辰多一些,今天的训练便结束。
宁羡自是不愿,林远思也不废话,直接将手伸进她的背篓,一把一把的抓出,放到自己的背篓。
她知道林远思这样做是为她好,可她绝不允许自己在习武之路上松懈,但林远思玩笑一般道:“以后你我习武大概都是一起,现在我帮你,以后你帮我便是,实在不行,你就当欠我个人情,不过如此一来,你可是亏大了。”
“那就一个人情。”
最终,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勉强到达极限的自己,她不喜欢亏欠别人,选择了用人情交换。
她放下背篓,帮着林远思搬石子,林远思阻止了她,让她坐下看一看脚的情况。
脚的确很疼,她脱下鞋子,露出被鲜血染红的脚,脚暴露在空气中,微风拂来,清爽的感觉遍布全生,她却脸都血红起来。
随风散于空的还有脚臭味,那味道,她自己都感觉臭不可闻,偏偏现在还有一个异性在旁边,她心中再怎么冷漠,也始终还是一个小姑娘,如何经得住如此尴尬的场面?
好在,林远思假装没有闻到,或者说,他闻到了,但他在意的只有那双染血的脚。
“还好,伤口不大,我认为你还是不要包扎的好,现在包扎起来,晚上伤口或许会化脓炎。”
宁羡很庆幸,林远思因为要扶着两个背篓,只得半蹲着看她的脚,她回道:“嗯,晚上清洗后再包扎。”
“鞋子是穿不了了,你就光脚走一会儿。”
宁羡在回忆着,不知不觉间,天色昏暗了下来,她们却刚到山顶。
翻一座山,有马车,本无需一个下午,但因为他们,度自然是慢了许多。
马车停下,苏诀跳了下来,朝他们笑道:“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
闻言,林远思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像是捡回了一条命,他在宁羡的帮助下放下背篓,便直接躺在了地上,大口喘息。
背着四十斤重物行于山坡半个时辰,对于十三岁的他,还是太过吃力。
而宁羡虽说半个时辰前就轻松了许多,但因为她光脚走在陡峭的山坡上,现在脚底异常酸疼。
苏诀没有给他们太多的休息时间,一柱香后,他唤道:“过来,你们洗漱的东西,还有包扎伤口的纱布已经备好了,赶紧去洗漱。”
林远思苦笑一声,他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想动弹,但洗漱是必要的,他起身,与宁羡一同来到苏诀身侧。
苏诀手中拿着两块搓衣板,两个包袱,他将三件东西都放在林远思怀里,指着东边的一个方向,道:“从这往那个方向行三百米左右,有一个湖泊,你们去那里洗漱。”
他又朝两人递过去一个竹篮,一个木盆,补充道:“不想吃干粮的话,就抓几条鱼回来,我、姜道一、夫人都只要一条就行,其余的抓多少,你们自己看着办。”
“还要记得打点儿清水回来,那是给夫人洗漱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