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距离贺玥被劫走恰好有三天的时间,白府内小关子不得不听从太子走之前的令旨。
小关子面容阴柔,他坐在椅子上,脸色憔悴,他揉了揉眉心,声音尖细,“也别怨咱家,这事谁都无能为力。”
他挥挥手,“行刑吧!”
侍卫听令,手脚麻利的将正堂里跪着的众人按趴在地上,面朝上,牢牢的禁锢住他们的腿。
另有侍卫持着长长的钢鞭,上头还残存着褐色的血迹,小桃子和小梨子身子抖的如筛糠一般,她们痛哭流涕,“不要啊!不要啊!”
深深击碎膝盖骨的痛,只要想想就会让她们几欲发狂,太子妃您为何还没有回来?!
白回显和夏素灵两个人,一个受了重伤,一个身子虚弱,这会儿都无力挣扎,连话都讲不出口。
至于李小书早早的就回了自己的屋子,不敢看行刑的场面,她内心思绪乱成了一团,咬着牙,眼眸腥红,如果白回显废了,她这个白夫人当上又有什么意思!图添几分笑料罢了!
贺玥为什么还没被找回来,她又不稀罕贺玥来参加她的大婚,老老实实待在东宫不好吗,偏要闹腾!
行刑的侍卫挥下了第一鞭,破空声好似要撕裂一切。
“啊!”
“救命啊!”
小桃子和小梨子痛苦的叫唤着,挣扎着,但是没有丝毫用处,而白回显和夏素灵早在第一鞭落下之后,便昏迷了。
“停!”小关子摆了一下手,吩咐道,“用水把他们两个泼醒,再行刑。”
“哗!”两盆冷水就这样浇在了白回显和夏素灵身上,勉强让他们睁开了眼。
钢鞭的滋味不好受,一鞭下去就几乎让膝盖骨都快碎了,血肉糜烂。
姐弟
在侍卫即将挥下第二鞭的时候,被一道声音给阻止了,“皇后娘娘懿旨!还不赶紧停手!”
小关子赶忙跪在地上,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事情本就够麻烦了,皇后又过来凑什么热闹,再者他都把白回显得罪了,哪还想他能翻身呢,恨不得白回显就此残了才好。
何皇后身边的首领大太监秋公公站在正堂口,表情倨傲,特意将声调扬了扬,“皇后娘娘懿旨,刑罚暂缓,关公公还不将人给放了。”
地上爬不起来的小桃子和小梨子发出了喜极而泣的啜哭声,保住了!她们的腿保住了!
“既然是皇后娘娘懿旨,自然是会放的。”小关子起身后直起腰板,表情谦敬,口吻苦恼,“可是太子殿下也是下了令旨要罚,您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他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能为力和苦闷。
秋公公眉眼一横,下巴一抬,“什么事儿,两位主子之间的事儿,关公公放人就好,其余的就不要管了。”
小关子唇角勾起笑,微微弯腰,点头道,“咱家明白,这就放人。”
小关子等的就是秋公公这句话,太子殿下追责起来也跟自个儿没关系了。
他又在心口啐骂了一声,老不死的秋全,仗着是何皇后身边的首领大太监,年龄资历又老,总是摆出一副前辈劝导的模样。
得想想法子,让这老不死的吃吃苦头,不然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小关子面上又添了几分笑,眸色暗了暗,“辛苦秋公公了。”
秋公公听到这话才扯出一抹笑,带动着脸上的皮肉都皱到了一块儿,是太子殿下身边的首领大太监又如何,还不得在他面前弯腰。
“好了,咱家走了,其余的你看着办吧。”
秋公公扭转着身子,走了,他身边的小太监小心的搀扶着他,“干爹,小心。”
小关子一脸痛惜的叫唤着,“还不将白大人和白夫人搀扶起来,再派人寻几个大夫来。”
侍卫将白回显和夏素灵搀扶了起来,夏素灵已然又昏了过去,浑身发颤。
白回显倒是个硬挺的,小关子亲自搭了一把手,虚扶着他,口吻带着愧疚,“您瞧瞧,咱家也是没办法,谁能抗旨不是,白大人莫怪。”
“自然不会。”白回显咳嗽了几声,虚弱的回道,这些个阉人就是如此见风使舵。
……
两天过去,天又下了好大一场雪,洁白的雪堆积在羸弱的树枝上,啪嗒一下,树枝断裂,雪落到了地上,又被人踩过,变得污杂,再不复曾经纯美。
小虎踩过积雪,接过一个老婆子手中的木篮子,里面垫了保温的布料,放着饭食,又在最上面盖上一层布。
老婆子是个心肠热的,拍了拍小虎的手,眉头微皱,口吻忧心,“可怜见的,你姐姐的病可有好转?”
小虎被风吹的有些冷,微微缩了缩脖子,秀气的脸上带着被风刮出来的红晕,他照着贺玥给的说辞说道,“还未好,过几天我带姐姐去城里找大夫再看看。”
两个人住在同一个房屋,便对外宣称是姐弟,来到云城是为了找医术高明的大夫看病,在这偏僻的陌村里头租房是为了省下银两。
一切都是合情合理,贺玥想着反正脚都伤了,暂时出不了屋子,干脆称病。
老婆子唏嘘了一声,摇摇头,“苦命人呀。”
“大娘,外头风大,您赶紧回去吧。”小虎声音有些沉闷。
“哎。”老婆子以为自己戳中了小虎的伤心事,一时面上讪讪,也就转身回家了。
小虎拎着木篮子一步步往租赁的房屋走去。
冬日里头也有大批为了觅食四处寻冲撞的野兽,于是小虎自己寻摸了些木材,在房屋外头围上了一圈篱笆围栏。
他打开屋子的门,又赶紧关上,防止风灌进来,把木篮子放在有几道裂痕的桌上,又在火盆里烧了炭,用脚踢到了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