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头好痛好冷,好冷啊
叶浔环抱着双肩,把脸埋在臂弯里不一会,传来呜咽的哭声。他这个样子太奇怪了,来来往往的街坊从跟前经过,都下意识离他远一点。
“你坐这儿干什么?”头顶上传来陆识渊的声音。
叶浔不可置信抬起头,看见陆识渊跟他的朋友站在眼前。
他的一双眼睛是通红的,满脸都是泪水,陆识渊有些惊愕:“你你哭什么?”
“师兄!”叶浔唰地一下起身,不由分说紧紧抱住他,“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怎么也找不到”
糟了,昨晚那些淫靡凌乱的画面陆续在脑海里浮现,陆识渊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在微微发热了。
一旁的发小看呆了,狂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阿渊,那我先回去了啊。今天谢了,晚上还来我们家吃饭。”
陆识渊推着叶浔,可他抱得死紧推不开,尴尬着应了一声。
人走开了,陆识渊沉下了声音:“放手!”
叶浔吓得连忙放开了。陆识渊白了他一眼,推门进了家里。
叶浔紧跟在身后:“师兄?师兄,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你怎么把绷带扯了?”
叶浔摸了摸头,真奇怪,他的表情似乎也是刚刚才发现。
“药吃了吗?”陆识渊又问。
“没没有。”
“厨房里有热水,去把药吃了吧。”
叶浔立刻上楼拿了药,去了厨房倒水,遵从医嘱把该吃的药全给吃了。吃完了这些药,他往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摸,摸出了一个小药瓶。他回头看了眼厨房门口,确认陆识渊没有来,立刻拧开药瓶,倒出来一粒药片,生吞下去。
陆识渊把碎一地的瓦片给清理到一起,准备用小拖车给拉走。叶浔从后堂回来了,伸手要接他手上的扫把:“我来,我来。”
陆识渊没让:“你去小诊找医生把你的头重新包一下。”
“没事,我真没事”叶浔不肯,他现在必须看着陆识渊在自己眼前,否则他感觉自己要疯,“师兄,昨晚的事你别生我气。”
陆识渊耳朵发热,直起腰来看着他:“叶浔,我得跟你说清楚。没错,我们昨晚上是睡了,可那也代表不了什么。你表现得很好,我也很满意,仅此而已。你的占有欲不要太强,也不要以为我们能回到以前,不然痛苦的是你自己。”
“我明白,我明白的师兄。”叶浔卑微如斯,“我不敢奢求什么的,我也不配。我只是害怕你生气,我害怕你突然又走了我真的太害怕了。”
“这是我家,我能去哪?”陆识渊不喜欢他这哭哭啼啼的样子,让人心烦,“我让你走你也不走,我却确实没办法怎么样你。你喜欢在这里待着你就待着吧,不要给我惹麻烦就行。”
“你你答应让我留下来了?”叶浔不可置信。
陆识渊不想重复第二遍:“还有,你别黏黏糊糊的。村里老年人多,别吓着人。”
“好,好,我听你的。”叶浔终于笑了,举手发誓,“我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师兄,我不在乎你现在把我当什么,真的只要你能让我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刚让他不要黏黏糊糊的,又来了。陆识渊摸摸发烫的耳朵,只想打发他走:“不饿吗?去饭店打包些饭菜回来吧。”
“好!我这就去。”叶浔小跑着离去,背影像是个放学回家也没有作业的孩子。
陆识渊有些发愁,如果之前他认为自己是怨恨叶浔的,合情合理。但是,此时此刻已经搞不清楚是对叶浔怀着什么样的心态了。一夜激情,肉体欢愉。嘴上说着不代表什么,可那何尝不是一种情感修补的方式呢。
哎,真让人头疼。
头疼的事远不止于此,几分钟后,沈宣霆突然跨过门槛进了院子。
“有人吗?”
陆识渊从屋子里探出头,第一眼没认出来,直到这人摘掉墨镜,才看清楚是沈宣霆这个冤家。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陆识渊抹布都忘了放下,直接冲出来了。
“你什么态度?”沈宣霆很不满,嚷嚷起来,“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又走了好久才找到地儿的!你看我鞋子上的泥!”
他把脚抬起来,锃光瓦亮的皮鞋上面全是泥巴。
“是从山上滚下来的吗?谁让你不走正道呢。”
沈宣霆变聪明了,听出来他话里的讽刺意味。他哼了一声,不指望陆识渊会请他进来坐坐,自己走进了堂屋。
堂屋上挂着的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仰着脖子看了好几遍陆识渊的爸爸,又回头看看陆识渊,嘀咕了一句:“是挺像难怪了。”
“你来干什么?”陆识渊把抹布扔在桌子上,“我没有煮饭。”
“你是真小气”沈宣霆自己摸到椅子坐下来,“我来看看你还不行吗?他不在吗?”
“谁?”
沈宣霆指了指自己脑袋,陆识渊会意:“出去了你们烦不烦,一个个的不让人安宁。”
沈宣霆好奇:“那你们现在是”
陆识渊竖起眼睛瞪他,他立刻闭嘴:“我多嘴,我不问,我不问”
沈宣霆环视着这颇具建筑特色的古宅,磨蹭着干咳几声,做好了心理建设才开口:“我是想着无论如何都得来一趟,当着你的面,诚恳地跟你道个歉。”
他看着陆识渊的眼睛,一脸真诚,把陆识渊整懵了。
“那家伙应该已经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们之间的误会,我有很大很大的责任。”沈宣霆低着眉,“真的抱歉造成这些难以挽回的后果,我并不是有心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尽最大的努力去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