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路元操终于倒下,山顶上的夏仲南和顾秀章都松了口气。最初看到路元操一掌拍碎了那块两百斤重、高坠下的石头时,他们俩都惊呆了,这远远出了夏仲南对人类力量的认知。他第一次真正体验到修真者的强大实力,如果在地球上这么说,恐怕会被当作疯子。
他们俩拼尽全力,一刻也不敢放松地向路元操扔石头,还好他们也是化气境界的修炼者,对于一两百斤的石头来说,并不算太重。风清门的其他修炼者则在路元操身后下方,被他击碎的石头砸中,成了附带的受害者。
路元操一死,风清门的生存状况更加危急。山路本来就极其狭窄陡峭,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可供他们闪避的空间极其有限。这么多的石头密集落下,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算凭高的身手躲过一两块,又能躲过多少呢?三块、四块,甚至更多呢?
况且石头的数量远不止这些,而是三四十块,七八十块,源源不断地落下。每一块石头都带着呼啸声,每一块都带着绝望的气息。这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路元操在世时,吸引了夏仲南和顾秀章的全部注意力,其他人只是被波及,无法逃脱,还能小心躲藏。现在两人有目标地从上往下逐个“点杀”漏网之鱼,他们真的没有机会了。连化神境界的路元操都被砸死了,他们又怎能抵挡得住?
四十多人的风清门队伍,由化神境界的修士领导,竟然在这儿全军覆没了。
等所有风清门的人都被击溃,夏仲南和顾秀章两人也瘫坐在地,大口喘气。体力上他们还能撑住,但在精神上,他们都感到极度疲惫。。。
休息了一会儿,夏仲南站起身,振作精神,接着拉起顾秀章,说:“这里不宜久待,我们赶紧收拾一下战场撤退!”
顾秀章问:“收拾战场?什么意思?”
夏仲南没空跟他解释,率先走向山坡下。来到路元操的尸体旁,他仔细搜索,找出几片金叶子、几个银币和三个小瓶子。打开小瓶子,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夏仲南说:“这应该是凝元丹吧?”
跟过来的顾秀章连忙点头,高兴地说:“没错,就是凝元丹,整整三瓶呢!”
原本,他们出门是为了找住在伏牛山另一边的化神修士交换凝元丹,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找到了目标。
得到顾秀章的确认,夏仲南也很兴奋。他收起金叶子、银币和两瓶“凝元丹”,然后扔给顾秀章一瓶,说:“愣着干啥?快收拾战场啊!”
顾秀章终于明白“收拾战场”的意思,不再需要夏仲南解释,急忙去搜查另一具尸体。
两人搜查了十几具尸体,但除了凝元丹外,只找到一些银币和疗伤丹药。这时,夏仲南对顾秀章说:“剩下的就别管了,估计也没什么好东西了。保命要紧,我们先撤。”
说完,夏仲南拉着还想继续搜查的顾秀章,沿着原来的路线下山,不再理会路边的风清门弟子尸体。
顾秀章疑惑地问:“飞哥,我们不是要逃跑吗?为什么还要走原路回去?”
夏仲南关心地解释:“我之前虽然预料到有人会追来,但没想到会有妖貂这种畜生能追踪我们的气味。既然知道了,我们就得想个办法解决。山脊下的山谷里有一条小河,我们回去时涉水而行。如果有人追来,看到前面的战场,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回头涉水离开,也不会有妖兽能追踪到我们的气味,这样就安全多了。”
顾秀章崇拜地说:“飞哥,你真厉害!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被天凤教的人抓住了……”
夏仲南说:“既是兄弟,就别再提这些了。我说过,我们是可以互相信赖,共同面对困难的人。如果我们不能共享富贵,共度患难,又怎能算是兄弟呢?”
他心里想起了特战队时的战友,大熊、灰狼、夜莺、雪豹、鸿鹄……
夏仲南和顾秀章沿着小河走了二十多里,天色渐晚,河水渐深,他们只能靠河边行走。眼看就要离开伏牛山,进入平原地带,夏仲南叫顾秀章上岸,说:“我们在这儿砍些树做个木筏,晚上就乘木筏顺流而下。”
顾秀章问:“顺着水流走?那不是往东边去,不是离宗门越来越远了吗?”
夏仲南回答:“回宗门?你觉得天一宗能对付得了那些至高无上的大教派吗?我们别回去给他们添麻烦了!”
顾秀章惊讶地说:“啊?我们又没暴露身份,他们怎么会找上天一宗?”
夏仲南解释:“你太低估那些大教派的本事了。我相信很快,关于我们的悬赏就会传遍全国。你说宗门的人知道了,他们会怎么做?”
顾秀章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在宗门里藏着不出来,他们总不至于出卖我们吧?我知道你对宗门有怨气,但也不必这样贬低他们。”
夏仲南冷笑一声:“我不是防着他们,只是不想让他们为难。在德庆楼时,有太多人见过我们。如果我们的画像流传出去,就算天一宗的人不举报,也总会有人知道我们来自天一宗。如果天凤教来要人,天一宗能保证不把我们交出去吗?他们又凭什么保护我们?”
夏仲南的话让顾秀章一时无言以对。他跟着夏仲南做木筏,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那不回天一宗,我们要去哪里呢?”
他在天一宗长大,年仅十八岁,几乎没出过远门,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突然遇到这种事情,心里真的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