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团立刻摇头:“回公子,财政问题尚且还好,武陵郡自己的税收就足够覆盖。问题主要在于武陵郡多山,山间修路不易,需要的人手过多。但是武陵郡现在人口不多,刨除农耕的农户,能用来修路的黔数量并不多。”
毕竟农耕才是重中之重,所以给修路工人的工钱决不能高于农户。否则无人种田了,根基就要坏了。根基都坏了,再好的上层建筑也没有用。
只是如此一来,前来修路的人数就不多。武陵郡又大,以至于哪怕他们的进度并不慢,但是比起总工程量来,还是有些杯水车薪。
白未然地点点头,却也只能说:“那便先不着急。移民的事不能着急,等这里展上来了,自然会有黔自地前往长江以南的。”
顺着水路,几人来到了一座小村庄。村庄门口有一棵硕大的梨树,看上去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
王团解释道:“这个村子叫做梨花村,以这棵梨树闻名的。村子地理位置还不错,是第一批修上路的村子。”
游溯和白未进了村子,便看见村中炊烟袅袅,刚刚放学的孩子在田野间肆意奔跑,老人摇着折扇看着孩子们嬉闹。
见到有外乡人来,坐在门口摇着扇子的老者立刻站起来问:“老朽是这里的三老,你们从哪里来?可有验传?”
王团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假验传拿了出来,递给老者看:“三老请看,我等都是游学士子,是良民。”
乡三老眯着眼睛将三人挨个打量了一遍,确认眼前这三人就是验传上的人之后,才笑眯眯地将验传还了回去,说道:“后生勿怪,老朽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当然是朝廷的命令。
验传制度就是为了防止逃犯的,白未对这方面抓的很严,因此对于老者的秉公执法当然不会有意见,只是笑道:“我等到了何处都是这般,老丈无需如此。”
老者笑眯眯地将三人请进了村,说道:“后生游学至此,我们也没什么能帮的,只要有困难就提,我们能做的都会做。”
正说着,白未忽然间看到了村里有一座祠堂,上面写着三个大字“蒹葭祠”。
白未一愣,问:“老丈,这个祠堂是祭祀谁的?学生记得,朝廷有明令,不准祭祀淫祀。”
淫祀指的是没有过明路的祭祀,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止溺婴,人祭等不合理的祭祀行为生。如果朝廷在查明之后认为祭祀过程中没有朝廷明令禁止的行为,那么就会给这些祭祀颁“祭祀证”,表明这些祭祀是过了朝廷明路,可以祭祀的。
但是蒹葭祠?没听过啊。
谁料白未的话音刚落,那个老者却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珍稀动物。
王团下意识觉得坏了,连忙解释道:“老丈,我兄长是从长安来的,他不晓得。”
老丈这才收回了那种审视的目光:“原来是长安来的,原来如此。”
游溯好奇地问道:“老丈能否解释一下?这蒹葭祠?”
老丈道:“这蒹葭祠是用来祭祀白先生的,我们这里几乎每个村庄都给白先生立了生祠,保佑先生平平安安嘞。”
白未:“……”
白未:“啊?”
那里祭祀的是我?
王团在一旁小声解释道:“当初先生说了,祭祀的事地方抓好就可以,不用上报,我们就没上报。”
当然,王团不曾上报的原因很简单他怕白未不许。
白未什么性子王团不说很清楚但也知道个七七八八,他怕白未觉得这是地方官员在趁机拉政绩而下令不许给他立生祠,所以王团怀着小心思截下了这个报道。
反正他的行为合法不是?
白未只觉得奇怪。
到了晚上没人的时候,白未憋了一天的话终于能说出口了:“好怪啊。”
“哪里怪了?”游溯给他披上外衣,“你为百姓做了这么多,他们给你立生祠不是很正常吗?”
这么说倒也没毛病,但是就是……
“好怪啊,像是我已经没了八百年一样。”
有种活着但已经死的感觉。
游溯:“……”
游溯捂住白未的嘴:“不准胡说八道。”
白未瞬间认错:“不敢了。”
“你啊……”
游溯无奈地摸了摸白未的头:“被百姓立生祠这种事,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倒好。”
白未笑笑:“我只是从来没想过。”
从来没想过,他会被这么多人放在心里。
“这是你应得的。”游溯低下头,他们额头相抵,体温在额头传递。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天下长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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