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周方華來說,「此人脾氣不好」的印象無疑又加深一層;對夏樂怡和祁鈺來說,就是此人又犯病了,雖然在意料之外但也算在情理之中;對李葵一來說,就是大寫的蒙圈:我這是又惹他生氣了?
為什麼啊?她明明每次什麼都沒做——除了開學前一天,她沒承認自己笑他。
但這至於記仇記到現在麼?
李葵一想不明白,乾脆不想,把可樂遞給夏樂怡,說:「可樂給你。」
夏樂怡驚訝:「給我幹嘛?」
「啊,你不是想喝可樂嗎?」李葵一不解。如果不是想喝的話,她為什麼要以自己為託詞,從賀游原手裡要可樂?
夏樂怡「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什麼想喝可樂啊,就是想調戲一下帥哥而已。」
她說得坦坦蕩蕩,以至於驚到了剩下三位,周方華和祁鈺兩個臉皮薄的臉上甚至有些發臊。
「那這算是你調戲的成果。」李葵一很快接受了這個說法,又將可樂遞過去。
夏樂怡搖搖頭,手背在身後,步子輕快地走開:「他給你的,我不要。」腦後的魚骨辮隨之一甩一甩,即便她穿著最普通的校服,也驕傲得像個公主。
李葵一看著那道纖細優美的背影越走越遠,忽然覺得手中的可樂冰得有些凍手,指頭仿佛被凝霜黏在鋁製罐子上。
回到教室里,她們才發現周考的卷子已經發了下來,同學們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互看分數。
「媽呀!九十二,我居然能考九十二!我還以為這張卷子我最多考七十分。」
「你就裝吧你,中考數學難得像屎一樣,你不也考了一百四十多嗎?」
「哎,這個世界上像我一樣誠實的人可不多了,我說考得不好就是考得不好,看看,鮮出爐的七十七分。」
「有的人就比較變態了,這張破卷子也能考滿……」
李葵一聽到這話,不禁轉頭看了祁鈺一眼,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祁鈺的心緊張地懸著,卻還是擠出一個笑來:「肯定是你。」
李葵一淡淡地笑,沒有說話,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掀起卷子一看,卷頭果然是鮮紅又耀眼的一百分。
她將卷子折起,放在試卷夾里,不再去管它。至於那罐可樂,她將它放在窗台上,也沒有再去管它。
她拿起水杯去一樓的飲水機處接水。
接滿後,她一回頭,發現祁鈺也拿著杯子,正站在她身後,笑意吟吟:「是你嗎?」
「是。」李葵一點點頭,又反問道,「也是你嗎?」
「是。」
兩人相視笑了笑,錯開身位,他去接水,她回座位。
李葵一發現周方華在盯著試捲髮呆,從她身後擠進座位時,她看到她的試卷上只打了六十五分。
是該安慰她呢,還是該讓她靜一靜,自己消化呢?
李葵一想了想,決定還是安慰安慰她,因為從上次晚自習發生的事件來看,她似乎不太會自己消化情緒。
她輕輕拍拍她的肩,小聲說:「別太難過,這張卷子很多題都綱的,暫時證明不了什麼。」
周方華鼻子一酸,聲音有些哽咽:「可是……考得好的人也有很多。」她泛紅的大眼睛看向李葵一,「即便綱你也都會,不是嗎?」
李葵一說:「對,我暑假時有自學,不過這也只能說明我提前起跑了而已。而你知道的,高中三年的終點就在那裡,它不會因為我提前起跑就給我縮短距離,我們還是會在同一天參加高考。我要做的,是在這三年內學明白考綱上的所有知識,你要做的,也是在這三年內學明白考綱上的所有知識,那麼早一點學明白和晚一點學明白有什麼區別呢?只要在高考前學明白了就好。」
她邊說邊點頭,因為她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好像自從與周方華做同桌後,她安慰人的水平有長進很多呢!
「我知道你說的意思,但是看到別人都學會了而自己不會,心裡多少會不好受……哎,可能是我心態不如你吧。」周方華說著說著就又低下了頭。
前桌的潘君萌豎著耳朵聽了半天牆角,笑嘻嘻地轉過頭來,對李葵一說:「誰說你的終點和我們的終點一樣?你去參加個數學競賽物理競賽什麼的,搞不好就被保送了呢……」
李葵一皺皺鼻子,迅給正在巴拉巴拉的潘君萌使了個眼色。即便有他說的這種可能,也不要這樣赤裸裸地說出來啊,周方華現在正難過著呢!
潘君萌收到她的眼色後,快地眨眨眼睛,說:「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安慰人!」
他轉過身,嘩啦啦扯過自己的數學試卷,往周方華面前一攤,「看看我的分數,有沒有覺得好受了一點?」
試卷上堆了不少叉叉,卷頭分數刺目:六十一分!
你還真別說,周方華看到自己不是最後一名,緊繃的心弦一下子鬆快不少。
李葵一:「……」
嗯,安慰人這種事,學無止境。
上午的最後一節課本是語文課,但劉心照去開會還沒回來,於是英語老師見縫插針地過來占了大半節課,講評了英語周考試卷。講完卷子後,他才嘿嘿一笑:「還有十來分鐘,你們自習吧,你們班主任讓我看著你們自習呢。」
潘君萌犀利點評:「呵,原來是先斬後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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