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古微微蹙眉,目光沉凝,好个大胆之辈,竟敢直闯灵天仙宗门前示威。
一位身披青色中山长袍的中年修士,立足于宗门外的青松枝头,手持一支镶玉长笛,正悠悠吹奏着曲调。
只是这笛声并不如寻常乐音般动听,反而刺耳异常。
“师兄,自家兄弟,别再吹了,恐怕耳朵都要震聋了。”陈辉忍无可忍地捂住双耳,对着苏古说道。
苏古淡然一笑,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屑:“区区筑基九重修为,竟也胆敢模仿高阶修士施展御剑传讯?”
持笛男子闻听苏古话语,立即收起了手中的玉笛。
“哦?你也是一位同道中人?”他讶异地问道。
此人正是潜伏在雷家背后的那位隐世供奉,昔年因与敌派争斗负伤,幸得雷震天搭救,自此便隐匿在雷家担当供奉之职。
“白曲横玉笛,原来阁下是秦少游。”苏古一眼便识破来者的身份,毕竟他的修行岁月远秦少游。
秦少游看向苏古,脸上流露出一丝困惑,“这位道友尊姓大名,还请莫要干扰在下执行任务。”
他平日里不愿与人过多纠缠,不过鉴于苏古能一口道破他的境界层次,倒也留了几分客气。
陈辉见状,深知对方实力高出己方,便明智地退至苏古身后藏身:“这位道友,在下与您并无冤仇,请问您为何要对付我?”
秦少游闻言,呵呵一笑:“承人之托,在下需取阁下的级一用。”伴随他的话语,那柄飞剑嗡鸣作响,自行离手飞舞。
苏古面色不变,轻轻挥手,那剑瞬间如同无头苍蝇般偏离轨道,深深插入一旁的花丛之中。
“筑基九重境界便妄图效仿元婴境修士驾驭飞剑,如今你的这点伎俩,也只是能欺瞒世俗凡夫罢了。下来吧,咱们好好谈。”
然而秦少游并未听从,他早年已断绝了晋升金丹的希望,因而甘居雷家供奉之位,修真之路最忌随波逐流。修士虽然能轻易压倒凡人,但如果失去了进取之心,此生也只能成为凡人中的佼佼者罢了。
秦少游真正的利器并非那把飞剑,而是他手中的镶玉长笛,惯常以剑做掩护,关键时刻则以笛音克敌制胜。
若非苏古在此,仅凭紫罗兰的实力或许不至于败北,但却难免要在秦少游手上吃一番苦头。但苏古却非同一般,正如俗语所说,力大无敌。
秦少游身为金丹九重修士,对付筑基九重的对手犹如长辈教训晚辈。
陈辉的眼神难以捕捉到苏古的身形,只看到几道残影闪过,两人即刻缠斗在一起。
秦少游显然并非愚钝之人,当他现苏古内力深厚如海时,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个敌人远比自己想象的棘手。
转瞬之间,秦少游已被苏古追得四散奔逃。幸好此刻苏古兴致尚佳,并未痛下杀手,最终那个先前看起来颇为洒脱的秦少游,便这般被苏古提着脑袋如同擒拿小鸡般带回了原地。
"说吧,是谁派遣你至此地?”此刻在苏古眼中,陈辉的地位早已不再仅仅是他门下的弟子那么简单,更是关乎他能否突破至元婴境的关键所在。不论是谁妄图从中作梗,他都会与之誓不两立。
秦少游嘴硬如铁,只倔强地扭动着脖颈道:“修为不及,生死由命,任凭处置。”
陈辉淡然一笑,略带猜测地道:“我想,你应该出自雷家吧?”
秦少游被陈辉一语点破,脸色不禁流露出一丝慌乱之色,“胡言乱语,吾乃玉笛仙秦少游,岂会受世俗凡人指使操控?”
陈辉从容回应,“我并未提及雷家是否为世俗之力,为何你反应如此剧烈?”
秦少游意识到自己已落入言语陷阱,依旧顽固抵抗:“就算果真如此,大丈夫行侠江湖,翻船之事时有生,今日败于尔等手中,无需再多费口舌。”
陈辉摇头道:“我无意取你性命,再说,恩怨宜解不宜结。”
接着,陈辉向苏古叙述了雷少君试图夺取紫霄灵兰未果,反而惹火烧身之事,并详细陈述了雷家与己方的诸多恩怨纠葛。
秦少游并非冥顽不化之人,听闻这些,心中亦怒火中烧,“若此事确凿无疑,秦某愿背负荆条亲自前往陈府请罪。”
陈辉向苏古提议:“师父,放他一条生路吧,依我看,此人不像那般助纣为虐之辈。”
陈辉深知,欲令雷家真心归顺,非屠戮手段所能达成。倘若这位秦少游真能协助化解雷家带来的困境,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然而紫霄却不以为然,“此时此刻释放他,日后未必不会再找上门来报仇。”
对此陈辉淡然一笑,“待我修行境界远其上,他又哪来的胆量来找我寻仇?”
紫霄一时语塞,苏古却是朗声大笑:“果然不愧是我苏古的弟子,既有眼光又有胆识!”
雷家祖宅之内,雷云面对祖宗牌位默默无声。
雷震天站在一旁,满脸无奈,他知道自家供奉高手出击也未能取胜归来,足见雷云这次闯下的是何等祸端。
“云儿,你知晓执掌雷家并不容易,我先前千叮咛万嘱咐,这世间存在比权势地位更为恐怖的事物。如今我雷家遭遇大劫,你可准备好了应对的觉悟了吗?”
祖祠之中香烟缭绕,装饰典雅古朴,这里承载着雷家世代族训,先祖中有读书人留有训诫,告诫后世子孙切忌骄傲浮躁。
与其说是雷云违背了祖宗家规,倒不如说是雷震天担忧雷家因此惹来大麻烦。
当他看到秦少游那毫无波动的面容时,便明白事情已经远远出他的预想。
雷震天清楚记得秦少游昔日施展手段有多么骇人,连他也无法抗衡的人物,陈辉背后的势力必然强大到雷家无法轻易招惹的地步!
虽然内心将陈辉痛骂了十八遍,但雷云表面上还是不敢忤逆父亲之意,“父亲,孩儿知错了,明日定带着那个不肖孙儿前往陈家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