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确实有效。
几年下来,维桢夫人有了更多的威望,也算是在咸阳站稳脚跟。只是父王没有寻觅到一个好机会。
如今他即位之后,刚好有个现成的机会。
嬴政自然要提出来。
不止是为了维桢夫人,他心里很
清楚。但凡有一人为秦立功而得不到回报,就会有第二人。
女子封君,确无先例,说不得秦国做了,又要遭中原耻笑。他们会说果真虎狼之国,不讲礼法、不循规矩。
但同样的,也会有更多人明白,士族出身的女子有才能便可封官加爵,那寒门男女也是一样。
天下都看着呢,嬴政不能让打算为秦效忠的人寒心。
当然了,嬴政也没觉得这很容易。
果然如他所料,群臣熙熙攘攘,又是讨论着讨论着就吵了起来。
“太傅确有大功,可是否值得开这个先例?”
“这话末将不爱听,还要太傅再为秦做什么才能封君?”
“先王封她为论议夫人,本就是因为太傅无所图谋。封君之后,这不就是有所图谋了么?”
“你怎和阳泉君之流说一样的话,太傅不是驳斥过,难道你无所图谋?”
嬴政可没先昭王那般耐心。
他等了一会,见群臣没有停歇的意思,便淡淡出言:“寡人还没说完呢。”
讨论的公卿纷纷一顿,选择闭嘴。
秦昭襄王嬴稷,年纪一大把,在秦廷坐了五十多年,早就练就了老油条的性格。昭王的秦廷,吵就吵了,大家习以为常。
但台上的新君,同样冷锐,却是还没养成那般容得秦廷吵如街口的耐心。
“刚说的是赏。”
嬴政面无表情:“接着是罚。按照秦律,太后、阳泉君一党,横闯国君寝宫,涉嫌谋逆,理当死刑。”
群臣:“…
…”
少年国君脆生生的话语落地,瞬息之内,死一般的寂静蔓延开来。
吕不韦不假思索:“王上,太后不可杀!”
他当即出列,义正言辞道:“眼下秦、楚二国,多年未生嫌隙。国君刚刚即位,朝政未稳,若是处死太后一党,楚国定会以此发难。”
嬴政一哂:“秦国怕楚国打来不成?”
吕不韦坚持观点:“秦国不怕打,但也不能白白挨打。”
一国之相站出来,总算是招回了群臣吓飞的魂。
刹那间,公卿臣工不约而同地把要不要封君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如何处置太后一党,朝中又是分成了两派。
蒙武将军毫不犹豫站出来:“自先王病后,楚系一党越发猖狂。太后把持朝政近半年之久,本就豺狼之心不言自明。不曾想到,她竟然会做出逼宫一事。末将不解,相国在怕什么?”
没等吕不韦开口,又有过往依附太后的臣工站出来。
“蒙武将军口中的可是太后,是孝文王的发妻,是庄襄王的嫡母。”他义正言辞:“处死太后,不止是楚人丢脸,更是秦室丢人啊!”
嬴政飞快地瞥向赵维桢。
直到此时,她才站了出来。
论议夫人司掌“提议”,赵维桢鲜少在秦廷主动出言。
但太后一事,她立下了汗马功劳。赵维桢跨出半步,其他还在议论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闭上了嘴。
赵维桢看向吕不韦,面容平静:“我有一话要问相国。”
吕不韦行
礼:“太傅请。”
赵维桢:“在秦国,谁说了算?”
吕不韦失笑。他清隽五官中仍噙着温和:“自是国君。”
赵维桢:“那国君又按什么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