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要挨个单独问话,不然不给走。”
“查个案子怎么还查到自己人身上了呢?”
“我们在程序上和行动上都没有问题,问题出在嫌疑人昨晚审问结束后到今早这段时间,”林煦环顾一圈问道:“昨晚值班的人呢?”
“都被叫走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老大,嫌疑人之一是真的抢救失败吗?”
旁边同事拐了他一下,“不该问的别问。”
不多时就有负责审查的人来叫她。
长桌对面坐着三位市局同事,看肩章上的警衔为首在坐中间的男人比她还高两级。
“林队长,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们叫你过来问话的原因吧?”他翻着手里的材料,眼皮只是浅浅一抬不怒而威。
“知道。”她当然清楚,关于陈茂生的死亡,无论从动机上还是时间上她都没有嫌疑,但她作为队长和查这个案子的主导这场谈话肯定是免不了的,对此她心知肚明。
“请解释下案子初期为什么带司辰心一个编外人员前往犯罪窝点探查?”
“因为她是这个案子的发现人,是她带受害人之一,也就是苏寻来报的案,我当时对这个案子的研判是爱心之家内部可能存在虐童问题。各位领导也都清楚虐童罪在我国并未入刑。另一方面是苏寻说她妹妹去向不明,我出于求证的目的才乔庄前往,来确实情况是否属实。”
“带上司辰心的原因是她之前去过,而且和负责人沟通过资助儿童的情况,有她在能防止对方起疑心。”
对面的人并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她的回答,而是继续下一个问题:“我们看了对嫌疑人的审讯记录,在他拒绝交代和马吉福的联络方式时,你们为什么没有继续追问。”
“当时的审讯已经进行了有六个小时,嫌疑人前面有抵触心理一直在和我们打太极,交代的内容大多和案件没什么关联,我们周旋许久后他才愿意交代,由于疲劳审问的供词并不可取,而且考虑到嫌疑人健康,所以我们才终止询问。”
这个问题回答的也没任何毛病。
“你对嫌疑人陈茂生中毒身亡一案有什么看法?”
中毒?这明显是在炸她,要不是司辰心告诉她,嫌疑人兄弟俩是食物过敏引起的并发症。她都要顺着对方提问的角度分析可能下毒的人是谁。
“嫌疑人的尸体已经被市局法医同事拉走了,在尸检报告没有出来之前,我不敢下定论。”
见林煦并没有上钩他又问:“谈谈你调查这个案子到现在的看法?”
“根据嫌疑人交代的内容,这是一个长期监管失控的罪恶地带,造成这场悲剧的并不仅仅只是嫌疑人利用孩子们牟利,或者中间人为罪恶双方牵线搭桥”她想起那个事不关己的村长,“遗弃孩子的父母,相关单位没有及时去了解爱心之家的情况,还有知道情况不向相关部门反应的村民。”
“这些人或多或少影响或造就了这孩子们的悲剧,如果没有抛弃孩子的家长,如果有村民敢于揭露真相,就不会有那么多孩子收到伤害,这是整个社会都需要反省的问题。”
对方以为她会对嫌疑人的罪行一顿批评然后慷慨陈词,这位女队长还是太感性了。
“你对于陈树海送医路上被撞车坠江这前后有什么怀疑吗?”
“我认为有人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没有,当时司辰心在为嫌疑人实施抢救时,分局好多人都看见了,甚至连市局的同事也都听见了司辰心那句嫌疑人意识清醒的话,要说有嫌疑的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你是否认为司辰心在这个案子里参与过高?”
“我不认为,司辰心她作为省厅安排下来的人,自然会有过人之处,据我对她的了解她自小就习得手语,在国外时读书最开始主攻医学外科方向后来研究行为学辅修心理,这个案子上我们确实需要这样的人才。她只不过给警方提供了手语翻译,上午救治嫌疑人也是出于巧合。她的行为我认为没有什么可值得怀疑的。”
对面的人对这个回答不置褒贬。
其实林煦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她已经让司辰心参与的越来越多,她也不确定是好是坏。
之后的问话多是些不咸不淡的问题,林煦回答的滴水不漏,长桌对面几人一阵交头接耳,商量对这位大队长的盘问结果。
“林队,今天辛苦了,这个案子内部调查结果还不明朗之前,我们暂时商定的结果是停职,对此你有什么疑义吗?”
林煦心说都宣布停职了哪里还敢有疑义,平静道:“理解,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调查期间请保持联络通畅,不要离开本市。”
这句话她可太熟了,没想到她居然也有一天会成为这句话的针对对象,一时心中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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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职?哈啾!”档案室里司辰心用纸巾包着鼻子,瓮声瓮气道:“那案子怎么办,不查了?”
“要是市局没派人来接管,内部没查清楚案子是查不了了。”她捏起一颗方迪给司辰心洗好的草莓,自来熟一般往嘴里塞,方迪在自己工位上眯着眼观察这俩,心想:辰心什么时候和林队长走的这么近了。
林煦又拿了一颗草莓,剥掉草莓蒂,递到她眼前,司辰心摇摇头没说话。
“停职就停职吧,刚好我们也好久没休息过了,就当放假了。”林煦宽慰道,她话锋一转:“今天周五,你回你姑姑家吗?”
“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