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這杯酒剛喝下去就見馮國公府的二公子倒在了地上,周圍頓時亂做了一團。
不知道誰喊了句快叫太醫,所有人一下子就都想起來了太子。
太子跟前隨侍了一個太醫。
比去太醫院近多了。
眾人都抬頭看了皇帝一眼,無聲的請示該怎麼辦。
皇帝鐵青著臉,緩慢陰沉的吐出來了一個字:「去。」
第29章
馮國公府的一個下人跟著皇帝身邊的內侍去偏殿請太子順便借一下太醫。
正殿在皇帝說了那聲是以後周圍瞬間安靜了起來,只能聽見馮國公和慶國公守在馮少康跟前卻喘著粗氣的聲音。
長眼的都看見了皇帝的臉鐵青,而皇后的臉則直接白了起來,泫然欲滴的看著皇帝。
秋日宴的一切事務都是皇后命人準備的,且不說這事跟她有沒有關係,單辦事不利這一項就足夠皇帝對她擺臉色了。
且有點關係的都聽說了前日二皇子和馮二公子在太子府大鬧了一場,太子親自處理,兩人才算暫時和好了。
謠言止於智者,但皇室貴族的隱私一向是有多誇張就能傳的多離譜,就連皇后聽到的消息都是馮二公子跟二皇子在太子府打了起來,太子親自過去把人拉開了,她召顧林清問了又問才確定這都是謠言。
那別人呢?
比如說皇帝,他聽到的消息是什麼?有沒有人跟他解釋事情的真相?
皇后的臉可見的白了起來,她不敢想像如果皇帝誤會她想要除掉馮少康為顧林清出氣該怎麼辦。
也許皇帝不會相信這種離譜的事,但肯定會在心裡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指不定哪天就發芽開花長成一棵大樹,然後貫穿了皇帝的每一個經絡,讓他一看見自己就想起來對自己的懷疑。
畢竟那可是皇帝的外家啊。
皇帝在自己的外家方面一向敏感,畢竟他生母早逝,養母為嫡母,尊為皇太后,但太后的娘家肯定是要向著顧林清的。
皇帝非太子生父,那太子的支持者自然不能算是皇帝的人。
因此對於馮國公一家皇帝一向是恩寵有加,雖然名位上不能蓋過去張太后的娘家,但他也是真寵著馮府的幾位少爺。
沒有名位,可有聖眷。
所以馮少康才能過的那樣滋潤,那樣放肆,那樣敢對顧林清不敬。
換句話說與其說是皇帝寵著馮少康,不如說是皇帝為了光耀母家門楣。
也為了權衡太后與皇后。
這事皇后一向是最清楚的。
眼下卻出了這種事,皇后越想越後怕,馮少康這事實在是打的她措手不及。
她雖然看不上馮少康,可也不至於對一個廢物下手,可這事兒重要的是皇帝的心意。
「陛下,」皇后抓住了皇帝的手,「陛下莫急,想必馮二公子不會出大事的,太子的隨侍太醫就在邊上,您寬心。」
她說完還不算,像是急著自證清白似的對皇帝的內侍趙由說:「快去查。」
趙由看了皇帝一眼,見皇帝點了下頭才對皇后躬了下身著手去調查了。
偏殿顧林風剛把玉瓶遞給小七就見皇帝跟前的內侍過來請人,是來請太醫的,他去不去沒什麼關係,可顧林風估計一會兒說不定還得來叫他,便主動站了起來跟太醫一起過來了。
偏殿就在正殿的東側,比配殿近的多,沒幾步路就到了,太醫上前給皇帝行禮請安,得到示意後才到馮少康跟前看脈。
因為事情發生的突然,皇帝震怒,皇后慌亂,馮府的兩位只顧著看著馮少康,所以也沒人想起來挪動一下馮少康,太醫蹲在地上為馮少康診脈,又四處看了看,拿起酒杯聞了聞,然後從藥箱裡拿出一顆藥丸塞進了馮少康嘴裡。
「陛下,馮二公子是中了毒,眼下需要施針,還請陛下派人將二公子放在一個置滿暖爐的房間。」
「什麼?中毒?」皇后猛的站了起來,眼睛巡視了一圈,想要看看是誰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下毒,還妄圖栽贓給她。
皇帝此時倒沒那麼生氣了,有救就好,他讓人把馮少康抬去了西配殿,又讓人多搬了些暖爐拿過去,讓太醫趕緊救治。
此時太醫院輪值的太醫也差不多到了,是趙由帶過來的,那太醫在席間聞聞查查的,最後對皇帝稟報說沒毒。
食物和酒都沒毒。
他這話一出,皇后先放下心來,只要食物和酒沒毒就不關她的事,她坐的端莊了些,將背挺直了。
皇帝疑惑的發問:「沒毒?那少康是怎麼回事?」
太醫是剛被叫過來的,並不知道馮少康的診脈結果,但也不好貿然說馮少康沒中毒,因此站在那兒有些侷促,頓了下才保守的回道:「這些東西都沒毒,若是二公子有中毒跡象的話那恐怕是在別的什麼地方用了些不該用的東西。」
趙由也低著頭跟皇帝稟報說一切正常,什麼也沒查出來。
馮國公是皇帝登基時賜的封號,他只有一個獨子也被封為慶國公,天慶府就是皇帝特意賜給他們府上以示皇恩浩蕩的。
慶國公妻妾無數,卻只有正妻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馮少錚,小兒子馮少康,從小如珠如寶的捧著,現在小兒子突然出了事,他當然不能幹。
討個說法是必須的。
慶國公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對皇帝行禮:「求陛下明鑑,求陛下查清楚是誰要害小兒,求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