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宋敛面容冰冷,没有理会这个陌生女人,转身就走。
她在后问,“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他没声。
楚莺又说,“或者我给你指路?”
她一个寡妇,仗着有几分姿色,勾搭勾搭村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汉子或许可行,但将主意打到宋敛身上,就是不知深浅了。
他再饥渴,也瞧不上一个乡下寡妇。
不予理会,宋敛打着手电筒走开,楚莺步调轻盈走在后,她眯眼瞧着大学生白色球鞋的边缘沾了泥土,有些脏了。
真可惜。
他的鞋应该很贵,跟他的人一样,但最后,都是要脏的。
许是被女人跟着紧张,宋敛还在往前走,楚莺却早停了步,她转身推开一扇生了锈的铁门,进了自家院子。
院子里拴着条老狗,一边排放着鸡笼,土砖盖的房子在夏季更干燥,结婚时翻新过一次,现下又旧了。堂屋灯还亮着,楚莺掀开纱帘走进去,婆婆正坐在炕上,缝补着什么东西。
窗户开着,有风吹进来,老人家一脸皱纹,看见楚莺回来,眼缝一收,“这么大半夜的,你又跑出去干什么了?”
楚莺倒了杯水兀自灌下,不打算理会老妖婆就要进屋睡觉,陈秋却突然下了炕冲着她的脸就甩了一下,指尖擦到她的眼皮上,刺得格外疼。
被打习惯了,楚莺用胳膊挡着,听着她的咒骂,“贱蹄子,一天不去勾男人你皮痒得慌?”
她手上拿着针,气不过地在楚莺胳膊上戳了两下,一边戳一边骂着,“狐狸精,真是狐狸精!”
“”
“我们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狐狸精!”
见了血陈秋才停下,她拿着带血的针坐回炕头,狠戳着衣服,嘴里还在不停骂着。
楚莺忍着皮肤上细细密密的疼,走近屋里关上门,陈秋又不解气地冲她门口啐了口唾沫,“怎么死的不是你这个小蹄子?!”
自从武智死后陈秋便时常这样打骂她。
楚莺忍着疼抽出铺盖底下铁质的饼干盒子,将今天换的一百五十块钱放进去,里头藏着她存下的积蓄,不多,想要带父亲去省城里看病还差得远。
靠着在村里的营生是凑不够这笔钱的。
不过眼下,村里来了个大学生。
宋敛到的前几天,楚莺便听村长媳妇儿说他家里特别有钱,他去村长家住,家里给了几十万当生活费,富贵泼天。
瞧着他一脸单纯无公害的模样,保准是个好骗的,兴许可以在他身上下下工夫。
武智生前给楚莺在村里开了家小卖部,婚后她一直卖力经营着,村里穷,土洼路,就她一家小卖部,吃穿用度这里都有,物美价廉。
村里人就近买东西都上她这里来。
午后送货的三轮车开进来,楚莺搬着货物,累得浑身都是汗,嫩白的脖颈处粘着头发丝。
将两箱水放进仓库,她又小跑出去忙着搬剩下的,热得视线模糊,掀开纱帘时撞上个人。
撞得有些狠。
“哎呦”一声喊出口,楚莺站稳后抹了把额头的汗睁开眼,入目便是宋敛紧绷的下颌,以及净白皮肤上不自然的红。
只是撞一下就红了脸,要是亲一下,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