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怀着忐忑的心情忙碌着,只要有时间就打电话到h市他们报案的那个派出所询问结果,那边回应说还在搜寻。
姜白没办法,晚上睡觉都会惊醒。谢铮也没办法。就是找,在s市他还可能想想办法,在那么远的一个市,他又不认识什么人,想都没地方想。只好跟姜白一起熬着。
又过了一天,谢铮忽然接到了他姑姑的越洋电话,说是要先回来安排一下,准备让谢铮的爷爷奶奶和爸爸回来定居。谢铮又去忙着接他姑姑去了。姜白心里有事,又有点害怕谢姑姑,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自己,觉得还是躲着好一些,就没去。
谢铮接了姑姑又去安排整理谢家别墅的事情,忙了两天都没回来。姜白就一个人在家里店里来去。跟丢了魂一样。
这天是周一上午10点,顾客不算多,姜白倚着吧台看着窗外,透过临街窗户的大块玻璃,忽然看见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带着旅行包在店门前东张西望。一件旧的铁红色毛呢衣大衣,太长了点,显得腿都短了一截似的,头发花白有点乱,脸上皱纹不少,应该是哪个乡下村里来的。
姜白有点奇怪,连忙出去看,一看就吓了一跳。原来是钱丽丽的妈妈。因为那天他们走的时候是钱丽丽的妈亲自送钱丽丽到姜白家的,还一再叮嘱让姜白照应着点,所以姜白认识。
钱丽丽的妈一见姜白,立刻松了口气,紧走几步上了台阶拉住姜白说:“姜白啊,可找到你了。姜梅说你在这个店里,我还以为她骗我呢。我看了半天都没看见你。”
姜白只好把她让到店里找了个座位坐下,还倒了茶拿了点心请她吃。
钱母先顾不上吃,拉着姜白就哭,说是不该让姜白带他们家丽丽进城,结果就出事了,万一要是真出什么事,她这把老骨头干脆死了算了。哭的声音很大,店里来来往往的客人都往这边看。
姜白尴尬地扶住她安慰说一定会找到的。又问她这么一个人找过来,家里人知道吗?怎么不见钱爸爸陪着?
钱丽丽妈说他家老头子出去打工了,儿子还等着要交学费上学呢。
姜白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问她有落脚的地方没有,担心万一她再出点事,那钱家人不吃了他姜家?
钱母擦了擦眼泪说下了车就按着地址找到这来了,没落脚呢。反正她家丽丽是跟姜白出的门,现在不见了,他不能不管。至于她自己,就是死了也无所谓的。
姜白无语。只好想着呆会儿给她找个快捷酒店先落脚,然后再想办法送她回去。
中午的时候,姜白还是没时间分|身出去给钱母找地方,想让别人代替钱母又不让,只好先让她在角落里歇着,亲自去旁边的饭馆定了饭菜请她吃。
一直到傍晚,谢铮好不容易腾出时间来接姜白回家,才发现姜白被一个中年农村妇女支使的团团转。钱母哭哭啼啼的让姜白不能专心去做事,时不时就过来安慰一下,拿点水,拿纸巾擦擦脸,又让前台的小妹扶她去卫生间。
谢铮一眼就看出来是钱母,他也见过她。
钱母见谢铮进来瑟缩了一下,讪笑着要跟他打招呼。可是谢铮也只点了点头,就去跟姜白说话。
姜白知道他在忙他家里的事,很忙,这样还抽出时间来看他,觉得很过意不去。
谢铮拍了拍他肩膀,拉姜白找楼上储藏室没人的地方才问钱母这是怎么回事,找他们来算账的吗?
姜白低头叹了口气,算不算帐不好说,反正现在人家女儿找不到了,是从他们手里不见的,这个责任是要负的,至少在钱丽丽找到之前,他们不能对钱母怎么样。就是她赖在这里不走也没办法。
谢铮安抚地把他搂到怀里亲了亲说,别担心,我去说。
转身去找钱母。
谢铮坐在钱母对面,脸色阴沉,钱母很害怕,但还是挺直了腰坐着,反正她家女儿是跟姜白出来不见的,他们就该负责任,她怕什么?眼睛瞪大了看过去。
“钱女士,你先回去,等有消息了我们会通知你的。”谢铮语气很直白,很公式化。
钱母皱了皱眉:“不行,我不能回去,不见到我家丽丽我不能走!”
“钱丽丽是在h市不见的,你还是回h市等比较好。我们送钱丽丽上车,她也在h市下车了,我想我们的该做的事已经完成,她是成年人,剩下的不是我们能控制的,还是等警方的消息比较好。”想赖住姜白?谢铮恨不能啐她一口。
但是谢铮的话对钱母来说有点刻薄了,因为姜白对她态度一直很好,跟谢铮反差太大了,她一下子被刺激地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想说是我们丽丽自己跑了?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往桌子上一趴拍着桌子就开始哭:“我们丽丽好命苦啊——你们带她出来的,竟然弄丢了她就不管了——”说着抬起头走了两步就往谢铮身上撞,谢铮措手不及,被她蹭了一身的眼泪鼻涕。
“不把我们家丽丽还回来我跟你没完——”谢铮轻轻一挥,她就坐在了地上,搬着自己的脚,拍着地大哭了起来,“天杀的强盗哇——我们丽丽好命苦——”
就跟谁强|奸了他女儿还始乱终弃一样。
姜白赶忙过来搀她起来,可是钱母力气很大,竟然弄不起来。
这样一个乡村妇女坐在地上拍地大哭,外人看着肯定这店主不定怎么欺负人家了,没准是对人家女儿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当妈的找上门了,纷纷议论起来。
谢铮看看不像话了,一把给她拉了起来,拖到门外,塞进自己的车里。回头对姜白说:“好好看店,别的事你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