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凑什么热闹?
再像之前那样站在走廊的另一头,偷摸着不出声,听完全程后,依旧当作不知道不就好了?
为什么我会这么想过去?
这等冲动的行为在我身上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几年前因为各种原因差点砸了家里唯一一架钢琴,另一次就是误以为陆严和想复合又想泡新男人而冲过去打断他。
结果无一都是荒唐可笑的。
陆严和想同沈一亭说什么,来来回回都必然有关情爱,其实他人的爱情走向跟我没有丝毫关系,我自己的爱情连个影儿都没见着,管他们两个死gay做什么?
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一路脚下生风,走得那叫一个果断又通畅,但这几秒内脑中已然闪过千八百个乱七八糟的理由,想为这等无语的举动正名。
——然而并没有任何作用。
[172]
我一只脚往两人中间一插,紧接着半个身子也横了进去,沈一亭和陆严和不约而同退后一步。
陆严和戴着一张雪豹面具,锐利的双眼在面具的眼睛洞内清晰可见,他很明显像前几次那样不欢迎我的到来。
“曲眠?”陆严和已然没了单独在沈一亭面前时略显唯诺的模样,瞥着眼,双手环胸,“你要不要脸?”
我很肯定我的气势不输他,“陆严和,你才是不要脸的吧。”
陆严和冷声道:“没你的事。”
沈一亭的手已经搭上我的肩膀,我察觉到一股向后的压力,然而我没给沈一亭开口说话的机会。
“怎么就没我的事了?”我把沈一亭往我身后一拽,“你现在在骚扰我朋友。”
陆严和不耐烦地反问:“看到沈哥,随便聊几句,在你口中就成骚扰了?”
“哦,那大晚上打电话不是骚扰吗?”我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陆严和瞳孔一缩,“不是跟你说了不要——”
“——行了行了,”沈一亭从一旁插嘴,看似十分友善地笑了笑,“这样做没什么意思,对吧,严和。”
陆严和盯着他,紧抿住嘴。
沈一亭继续说:“该说的我早在一个月前就跟你说过,你当时不都听得很清楚了?”
“我不在意那些。”陆严和的声音渐弱。
“你这样让我很困扰,”沈一亭低眼看他,语调温柔又毫不留情,“我觉得分手还是给对方留点情面比较好,当时我们也说得很清楚,双方有一方觉得不合适就分,你也答应了。现在这样做是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不知怎么回事,陆严和瞥了我一眼,眼眶红了,又扭回头看向沈一亭,“我还是喜欢你。”
周遭乱七八糟的声音被听觉神经接收,传入大脑。
连带陆严和不太大声的表白也一块儿挤入,我不想听,却不可避免地听到更多。我突然发现人要是可以选择性屏蔽所有不想听到的声音,那这个世界必然会令人愉快许多。
我佩服关于陆严和一切的勇敢,就他被这般赤裸裸拒绝这么多次后依然能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出这种话,就够厉害的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脸皮这么厚。
所以沉默在我们三人之间蔓延开来,带着奇怪的、难堪的气氛,很明显警示着——我现在不该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