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辰并没有直截了当地拆穿傅棋安在酒壶中下药一事。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唐家再是富庶,多少也还是要顾忌着,不与官宦之家结仇。更何况傅棋安是个睚眦必报的,若是得罪了他,恐是要加倍报复回来的。
傅棋安正心中暗恨他搅了他的好事,哪里会有好颜色,只鼻孔里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虽是商户,可却是唐家,跟普通商户不一般,富有四海,他虽不怕,也不可轻易得罪,不然父亲又要唠叨了。
小果儿忙问,“找我何事?”
唐景辰不过是找个借口,“此事还需借一步说话。”
小果儿正不想跟傅棋安在这里虚与委蛇,便趁机说道,“那傅公子,我还有事,就不陪你用饭了,这兑奖的纸条,我现在就给你规整出来,一总给你结算。唐兄,你等我片刻。”
傅棋安看着她那毫不掩饰想要立刻就走的表情,感觉额前隐隐作痛。
这唐景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最要紧的时机来捣乱,真是气煞人也!
一次两次的不成事,他岂能甘心?
可如今这情形,唐景辰在一旁看着,他已不能再留这小果儿喝下这馋了迷药的酒水。
再不甘心又能怎样?日后再找机会就是了。
傅棋安扇子一扬,脸色阴的仿佛能下雨。
“不必了,你且去办你的事吧,这些纸条子也不必再摆弄了,爷不缺这几个钱。”
小果儿如蒙大赦,也不管他的脸色好不好看,当即抱着她的箱子就要走,临走前还不忘说了句吉祥话,“傅公子果然大气,那就祝傅公子步步高升了。”
唐景辰也与傅棋安道了一声别,这才与小果儿一起往外走去。
傅棋安看着两人说说笑笑的背影,嫉恨和不甘涌上心头,眼里划过一丝阴狠。
两人走出酒楼,直到确定傅棋安听不到两人的说话声,唐景辰才问,“你怎的和傅棋安一道喝起酒来了?”
小果儿期期艾艾地开口,“他照顾我的生意,硬拉着我要吃饭喝酒,我推不掉,只得应付一下。”
唐景辰沉吟半晌,是否要告诉小果儿那傅棋安在酒水里下了毒?
他并不确定那傅棋安是否真的想要毒害小果儿。可若是不告诉她实情,恐她下次还是会着了傅棋安的道儿。
正思考间,小果儿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问,“那傅棋安……平日里除了逛青楼,可还有好男风?”
唐景辰不防她有此一问,疑惑间开口,“并没听说他好男色。”
说着他突然瞪大了双眼,难不成傅棋安不是要毒害小果儿?而是……
想到那种可能,唐景辰再不迟疑,将自己刚在酒楼看到的一幕原原本本告知了小果儿。
“以后你可要万事小心,再要遇见傅棋安,就绕道走,实在躲不过去了,也不可跟他一起吃饭喝酒!”
小果儿闻言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猜想那加在酒水里的粉末定然就是毒药,即便不是要她性命,也是要她受罪的毒药。
怪不得,这傅棋安奇奇怪怪的,原来都是为了让她卸下防备好加害于她!怀里的一百两差点儿就成了她的买命钱。
亏她自作多情地以为傅棋安是在骚扰调戏她?
那哪儿是骚扰啊,分明是不怀好意想要报复她的迷魂阵!
真是小肚鸡肠,恶毒阴狠的小人!不就是打过一架,至于这么处心积虑的报复嘛!
小果儿义愤填膺地说,“你刚才怎的不说,拿了那酒去报官,看他如何狡辩!”
唐景辰看了看身后,确定没人,才舒了一口气。
“你小声些!傅棋安岂是会轻易认罪的?更何况又不是他亲自动的手,到了公堂上,他来个抵死不认罪,只说是家奴要害人,你能如何?他那家奴难不成还会供出来自己主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