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夫子拍拍衣服,整理了一下衣襟,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毒蛇猛兽。
林颂额头上的青筋欢快的跳了跳,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说来奇怪,刚入金汤内,并无不适,相反,药气丝丝缕缕的钻进身体,缓解不少这阵子以来心中的焦躁不安,说不出的畅快。
正当林颂刚微微舒展眉头,先前的在空中逶迤漂荡的药气似乎变得有形的利器,一点一点的划割她的身体。
林颂身着素衣趴在池边,池内是散着浓浓药味的黑色药汁。
她双眼紧闭,额头上早已布满细汗,默默忍受着浑身上下如针刺般的痛感。
药夫子眸子似乎因为水汽的浸染变得更加黑亮,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药瓶,打开,向池内倒了进去。
池内似乎毫无变化,但于此同时,林颂身体一僵。
好痛,真的好痛,向她身上扎来的针……
似乎变成了利刃,想一点一点的割去她身上的骨血。
林颂嘴唇早就被咬出了鲜血,流到嘴里一股铁锈的味道。
她忽然闷声一哼,再也忍受不住这蚀骨啖血的酷刑,扬头就直直地向池内倒去。
意识模糊间,林颂只听见一阵淡淡的叹息,这叹息似乎跨越了千年的岁月一样让她感到熟悉而又陌生。
随即她的手被一只骨节分明,苍劲有力的手抓住,那手意外的有一些温凉的触感,似乎向她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缕缕灵力。
林颂忍不住向手的主人靠近,像是抓住了沧海内的一根救命稻草。
林颂紧锁的眉头刚有了片刻的舒展——
额头传来一阵剧痛,林颂一下子睁开双眼,水汽氲氤间,面色潮红,正撞进药夫子冷静自持的双眼。
林颂意识又有些模糊,指尖忍不住抚上了他的眉眼“夫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药夫子嘴唇一张一合,林颂还没听清他说什么,额头又是一痛,嘴巴也被人塞进一块锦帕。
林颂这次彻底清醒过来,面前的药夫子右手食指弯曲,还保持着敲她额头的姿势,冷冷道“忍不了就咬帕子”
林颂恨恨地咬住嘴里帕子,看向起身优雅擦手,坐回安乐椅的药夫子。
而后者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她充满怨怼的目光,神神在在地翻起了一本医书。
在经历数次痛得昏迷后被药夫子敲醒,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十二时辰后林颂终于陷入了长久的昏迷。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药夫子举手欲敲她额头的场景中,林颂“……夫子,你真的没有心”
不出意料的,失去意识的林颂又来到归墟,经过这些日子无暇的训练,林颂有了不少的进步。
但如果以此应对云泽盛会,显然是不够看的。念及此,林颂有些烦躁。
她一直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的在心间,但她看不到也摸不着。
原本小寐的无暇睁眼,“心不静练什么剑”
林颂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师父——”
无暇看向她“你的灵台修复的差不多了,从今日起——为师来教你心法”
林颂抬头,师父他,什么都知道……
无暇眼中依旧是往常那般无悲无喜,“为师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你失去的——为师要你自己一点一点都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