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鲁斯看着费姝苍白的脸,指尖微微颤了颤。
还没有等到费姝的反应,远处似乎也是在一间病房中,传来凄惨的尖叫。
虽然这间病房处于地下最底层,但由于地下层的布局,环境空旷不隔音,分贝极大的声音足以传遍地下层。
这声尖叫像是一个狂欢的讯号,66续续又有尖叫声响彻地下层。
随后不祥地归于寂静,再没有别的动静。
德鲁斯微微闭了闭眼,仰头像是思索着什么的模样:“是阿伯特房间传来的声音,大概又有愚蠢天真的人打开了那扇门。”特种玻璃墙上的确有门,设计只能从外部打开。
“让我们猜猜阿伯特是如何骗到一顿美餐的,他的说辞千篇一律,或许开门的人只是觉得自己一定能制服他。”
费姝脸色慢慢变白,心中有猜测,光是想一想细腻的皮肤上都浮了一层汗:“美餐……?”
德鲁斯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抱歉,我忘记你应该对阿伯特不了解,用你们的话来说,他是一个食人魔。”
“我想比起他,你更愿意跟我相处。”
德鲁斯说了一堆话,但什么回应都没有得到。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没有回应,费姝已经用行动回应了。
小漂亮哭起来一点也不张扬,小动静如果不仔细根本注意不到。
微微垂着眼,晶莹的眼泪盈满眼眶又溢出来。
有的干脆地砸在裤子上洇湿成一个小圆点,有点顺着雪白柔软的脸颊往下滑,要掉不掉地挂在雪白小巧的下巴上。
费姝也不想这么丢人的,但食人魔的恐吓就像最后一根稻草,费姝情绪一激动就没忍住。
忍了好久的,就这么前功尽弃了,现在的德鲁斯这个恶劣的家伙肯定还要看他的笑话。
费姝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脑袋不太够用,头脑迟钝,情商也不是很行,但是也没有德鲁斯说的这么过分吧。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他。
费姝越想越难过,想着反正哭都哭了,再哭一会儿也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prprpr,给老婆打赏,别哭了别哭了
只想姝姝那个时候哭,这个时候就不要哭了
盲猜一个,这只蠢狗是担心老婆用完就丢?,想反向操作一波把老婆留下来,结果玩砸了
毕竟有人格障碍,缺乏同理心,还不会爱,大家多一点宽容嘛。你老婆没了
说得自己好像很有骨气的样子,其实第一个绕在姝姝旁边转的就是你吧
这个boss以前是完全不理人的,其它幸运e选到他的玩家可以直接重开了
狗东西好酸,是在酸门口那个医生吗
德鲁斯从静默,再到在玻璃墙内略显急躁的踱步,哪里还有刚才镇静恶劣的模样。
他这番行动的目的绝对不是想让费姝掉眼泪。
德鲁斯最擅长的事情是破解别人的心理防线,威压和诱导,无所不用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已经极尽收敛了。
但现在费姝都不只是破防,这简直是决堤了。
德鲁斯单手贴在玻璃墙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费姝,像只闹事闯祸后被关在宠物笼里,仍然执着地用目光追寻主人的大狗。
可怜又可恨。
“我只是想让你多留一会儿。”
“你可以把这张问卷交给管理。”
因为眼泪,费姝浓密纤长的睫毛都微微濡湿,白皙细腻的两颊也浮着两团淡红,狼狈又可爱的模样。
费姝被德鲁斯这么骗过,人都快骗傻了,怎么可能还那么轻易相信他的话。
费姝甚至无师自通地理解了德鲁斯几番突兀转变的行为,这是给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
问卷肯定也是假的,费姝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他管不了德鲁斯,难道还管不了自己吗。
费姝很倔地抿着嘴唇,问题也不问了,绷着一张漂亮脸蛋往外走。
高危病人有那么多,也不差这一个。
德鲁斯站在玻璃墙内,沉默地看着。
费姝出门走了几步,现自己那张问卷纸没拿走,抱着也不能白白挨骂,假的多少也有的想法,又挪回去把纸给拿走了。
仗着德鲁斯在里面出不来,费姝都想在他面前走走自己一点也不标准的正步。
德鲁斯仍然站在原来的位置,一小片阴影洒在他头上。
沉静静默,伫立的姿态仿佛还是那幅极具压迫感的模样。
这毕竟是个副本,现在还不清楚boss和通关形式到底是怎么样,费姝还是有点怕他的,不敢再多看,拿了问卷装作小跑着地离开了。
这次死囚的伤亡远远比费姝所知和想象中更加严重。
结束探访的囚犯们重新聚集在破旧的教堂中,昏暗、压抑、沉寂,未知的恐惧将所有囚犯包围,他们之前以为得到那些人的信息是一种生的方式,却不想变成了死刑的催化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