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慕星樓英年早逝,人中雙龍只留下這一個,還生出了一窩不正常的兒子。我在心裡默默道。
正想不耐煩地打斷他,好問問蘇夜來是什麼人,卻忽地想起,在桃花林時,君先生講到華夫人的故事,說華夫人被白道圍剿蝴蝶谷之後,慕星樓接手傾城門,而後娶了一名蘇家的女子。
我不由頓住腳步,愣了愣,脫口道:「蘇夜來,是那個最後嫁給了慕星樓的女子?」我喃喃道,「原來她是蘇劍知的妹妹啊……」
君先生捋著鬍鬚道:「不錯,要說慕星樓和蘇劍知年紀輕輕便聲名在外,自小跟在他們身後的蘇夜來,江湖上也極少有不曾耳聞的……她可是當年聞名天下的江湖第一美人。」
話音剛落,我和江胡同時眼前一亮,激動道:「江湖第一美人?」換來君卿鄙夷的目光。
我轉頭看向江胡,疑惑道:「怎麼,你竟然不知道?」
江胡訕笑兩聲:「只聽說蘇夜來是蘇家唯一的小姐,蘇老爺子和蘇劍知把她當明珠一般寵著,倒是這美人的稱號,未曾耳聞。」
「那是自然,」君先生老神在在,「閨閣小姐深居淺出,江湖上的草莽自然無緣得見,老夫當年有幸見過一次,還是在揚州城的一場燈會上,蘇夜來隨兄長一道觀燈,不小心被路人碰掉了冪?,引得眾人駐足矚目,將街巷堵了個水泄不通,此後,便極少有人見過她的真面貌了。」
我和江胡不約而同合上張大的嘴,隱約還聽見彼此吸溜口水的聲音。我問君先生:「這個第一美人,當真很美麼?」
君先生捋一把鬍鬚,眯眼望著天邊浮雲,緩緩道:「燦如春華,皎如秋月。」
我和江胡相顧無言,大有不能目睹這人間絕色的遺憾。
「真可惜……」我嘆口氣,「如此說來,蘇夜來和慕星樓也算是青梅竹馬的天作之合,要是他不閒得慌去招惹華夫人的話,這無辜的美人也不會被他牽連,香消玉殞了。」
聞言江胡卻詫異道:「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難道不是雪域山莊那個女魔頭陰狠毒辣,若說是找慕星樓一人算帳也罷了,她卻出手就滅了人家滿門,何其狠毒!」
我被指摘地噎住,脫口反駁道:「分明是慕星樓心懷叵測地接近華夫人,誰知道他是不是想從雪域山莊偷那什麼奇門秘術,怎得到頭來卻是華夫人之過了?有人要偷你的東西,還要害你性命,難不成,是怪你長得太短命嗎?」
江胡瞪眼指著我:「你你你……」
然而你了半天也說不出所以然,我輕蔑地瞥他一眼,笑嘻嘻對君先生道:「先生我說得對麼?」
君先生沉吟片刻,捋著鬍鬚道:「也不能算全對……」
「華夫人濫殺無辜,這確是她的罪過,」我搶先道,「可是若不是慕星樓先去招惹她,她也不會將仇恨都宣洩在傾城門頭上,這世上有正便有惡,有好人便有壞人,有善良之輩,便有陰狠之徒,我的意思是,萬事皆有因,因既起,便總要生一個果,在這件事上,慕星樓便是那個因,華夫人不過是因果輪迴中的一環,所以若要說真正的罪魁禍麼,自然是慕星樓。」
說完我看看君先生,又看看江胡,問道:「聽懂了麼?」
江胡迷茫地搖搖頭,君先生卻是不語,一副沉吟模樣。倒是一直沉默的君卿突然開口,讚許道:「花花說得沒錯。」
我激動地摸摸他的腦袋,謙虛道:「是你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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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三次元太忙,能抽出時間的話就會寫,就…儘量多寫一點……給大家鞠躬
第二十九章
我和君卿難得看法一致,但君先生卻始終未做表態,觀他神情,似是不甚贊同我兩的。這邊江胡卻是目露深意,看著我幽幽道:「我說花花,你不過是去了一趟雪域山莊,同那些魔教中人同吃同住了幾日,怎得就開始為他們出頭抱不平了?」
我一愣:「你胡說什麼?這關雪域山莊什麼事?」
江胡繼續道:「怎麼沒有關係?華夫人當年可是江湖人人談之色變的女魔頭,如今你那位師姐墮入魔教,行事手段大有昔年雪域女魔的風範,你師姐又那般愛護你,吶,你瞧瞧你自個兒,在魔教給養得白白嫩嫩,皮都沒破一個,倒是讓我等白擔了那份心,還有魔教如今這位教主,聽三少說,這個教主對你也是……」
我打斷他:「你這是論理論不過,便開始胡攪蠻纏了麼?」
江胡一噎,向我投來蔑視一眼:「是與不是,你心中有數。」
我說:「我有你爹的數。」
江胡瞪眼:「你怎麼罵人呢?」
我:「你還胡攪蠻纏呢。」
江胡抖著手指我:「胡攪蠻纏?好,好,咱們問問君兄弟,君兄弟,你可是瞧見了,她那個師姐,對她可曾有半點凶神惡煞?啊——」說到一半人已被我踢飛,抱住一根柱子才倖免摔進池塘里,驚飛了荷葉上兩隻嬉戲的蜻蜓。
我活動一下腿腳:「關我師姐屁事。」又鄙夷地打量他一番,嫌棄道,「就你這副樣子,還肖想人家索爾姑娘?快去撒泡尿照照吧。」
這話頗有些口不擇言,實則一出口我便後悔了,再看江胡,果然一臉被雷劈了的模樣,呆呆說不出話來,良久,顫抖地指我:「你——」
「好了好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眨眼就打起來了?」君先生站出來打圓場,望著我目光責備,「花花,姑娘家言辭不可這般粗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