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从未跟她讲过自己到底在调查什么事,她使劲回想,只能记起些指挥使的字眼,是个官名,恰巧今天也来了个官,这之后府里周围便布满了人手。说是单纯巧合,她是万万不信的。
几乎是一息间,她就打定主意,回屋换了衣服,佩上许久未用的长剑,飞檐走壁般地避人出了府,也不往远了走,就在府宅周围几条街道处来回寻人。
四处巡查将近半个时辰,不少小贩都收了摊,唯有客栈酒楼依旧人如潮涌,眼瞅着不知还要等多长时间,又担心在转瞬间错过,正焦急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下意识绷紧身躯,微微侧脸,眼神往后瞟去,手渐渐搭上腰间长剑。
“是我。”
再晚半刻,时安怕自己就要受上一剑了,于是连忙张口。
“林姑娘你是来寻我们的吗?”
石大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笑道,“我就知道林姑娘是个好的,现不对劲肯定会来提醒我们,才不会把我们卖了呢。”
听这话锋,他们似乎知道自己暴露了,林越舟将他们拉到暗光处,并没有心情说笑,肃道:“到底怎么一回事?我可摸清了,宅子四周至少有十个人隐在暗处,就为了逮你们呢!”
时安眸色一闪,随即温柔地笑了笑,“不妨事,我们还是照常回去就好。”
“回去?”
她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疑惑,“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时安、石大早已换上一身常服,觉得无甚必要非得躲在这里谈事,于是邀她去了一旁酒楼,点了一盏热酒,两碟菓子。
“他们既找上林家了,有些事我想告诉你。”
时安舒下一口气,缓缓展开一抹冷静的笑意,“我去岐州也好,来江州也罢,都是为了调查一桩与我父亲有关的陈年旧案。”
林越舟本是拈起一块栗糕放至嘴边了,听到这话,不由得停下搁在碗中,直起身子凝神细听。
“不出意外的话,你家周围的暗哨应是江南茶盐使良布下的。
我从严峰口中得知我父亲一事与良脱不了关系,所以我来到了江州,就是为了寻他。”
“前些日子我和石大也出去打探过,那时良并不在城内,我们更不知他何时回来的,不过看如今的形势,他确实知晓了我们的存在。”
桌上的热酒、菓子无人动用,她若有所思地蹙起了眉,“事情很严重吗?你们现在什么都没做,他抓你们要怎样?”
时安笑而不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跳回最初的问题上来,“你刚刚说我们这是自投罗网,其实不是,良他想做的是守株待兔。”
“他布置哨探也只是为了监视我们,并非为抓我们而来,更不可能大动干戈地在你家中抓人。
但如果我今日不回去,良难免会怀疑到你们头上。”
“我不是那等恩将仇报之徒,况且,富贵书生的金银还在屋子里,怎么能不取呢?”
说罢,饮下一口热酒,静静地看向对方,他还是隐下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只要林家上下无一人知道,便牵连不到对方。
林越舟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