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挽琴不知他在笑什么,不过他是常常笑的。她也不管他,只叉腰:“还不是因为表兄总不说清楚。你是不是故意吊我胃口?怎么还反过来说我着急呢!”
乔逢雪并不承认,却也不否认,只微微笑一会儿,才道:“不是我要故意让表妹着急,而是我也是第一起去落月山庄,实在不知道路。”
商挽琴瞪圆眼睛,刚想惊讶一声,可见他含笑凝睇,她眼睛一眨,立刻露出笑容。
“表兄想看我吃惊,我才不上当。”她甜甜地说,“表兄胸有成竹,一定知道该怎么办。”
他看她一会儿,笑叹道:“没想到,我也有被表妹看穿的一天。是,我知道该怎么办。”
“落月山庄之会,惯例是他们派人来接的。那是一个与世隔绝的门派,自诩遵奉天命、不沾红尘,也不许旁人闯入他们的地盘。”
“每隔十年,落月山庄之会举行的前夕,他们会派出车辆,来接受邀者。”
“十年前,我师父还在人世。我记得那一夜,娥眉月清辉朦胧,师父带着我在城外等候。一辆飞车从天而降,落在我们面前,其中传出人声,邀请我们坐上车架,前往落月山庄。”
回忆着和师父的往事,乔逢雪露出怀念的神情。
商挽琴记得,乔逢雪的师父是个慈眉善目、仙风道骨、人品高洁的白胡子老头儿,可惜只在书中回忆里出场过。书里说,只有这样的人,才教得出乔逢雪这般干净如雪的人,可惜——太干净的人,在这世道里总受磋磨。
她靠过去,拍拍他的背,表示安慰。
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收到了这份心意。
“表兄,那我们也要明天夜里,去城外等候么?”她问。
“想来如此。”
“那你打算带谁?一个受邀者,能不能带没受邀的人?”商挽琴脑筋灵活,提问。
乔逢雪答道:“自然可以。落月山庄之会的受邀者,可以最多带两人前往。不过,若是闹出事来,这人便永久失去参加聚会的资格。”
商挽琴一拍手:“那我要带……芝麻糖!”
乔逢雪失笑:“芝麻糖是灵,不占名额。”
商挽琴又想了一会儿,遗憾道:“那我没谁想带了。小姨又不在,况且我怕她去了,当着人家的面数落我个没完,那还是挺烦人的。”
“不可编排长辈。”乔逢雪责备一句,又一顿,“果真没有别人想带了?朋友也可以。”
“我又没有那么要好的朋友。”商挽琴很自然地回答。前科累累的“熊孩子”哪儿那么容易交朋友啊,而且她有事要做,也没打算交太多朋友,免得拖累人家……或者被别人拖累。
可乔逢雪理解错了意思。
他望着她,只觉有些心疼,片刻后才道:“是他们的损失。”
商挽琴歪头:“唔?”损失,什么损失?
他却偏过目光,不打算再说。
商挽琴不多问,只兴致勃勃道:“那表兄,你要带谁——等等,你不会又要带温香吧?”
她努力回忆,原著里,乔逢雪有没有带温香去参加落月山庄的聚会?好像没有。原本的剧情里,只有“刁蛮表妹”死缠烂打,愣是跟去了聚会。为此,她在玉壶春的名声更加差劲。
而除了表妹,乔逢雪应该还带了凌言冰和厉青锋。既然都是结拜兄弟,带上一起很正常。——呸,这么一想,凌言冰沾了多少光啊,后来竟还背叛得那么狠,真是骂他白眼狼都辱狼了。
果不其然,乔逢雪说;“温香不是驱鬼人,不合落月山庄的规矩。我想带上言冰和青锋。言冰曾与我说,他也想去见识一番落月山庄的风采。”
商挽琴皮笑肉不笑:“好哦,知道了。”
她清楚乔逢雪的固执,懒得费口舌说服他。
她回到房里,翻出一包强力泻药,打算今天晚上就扔凌言冰的食物里,让他腹泻三天三夜,不说一命呜呼,也必须爬不起来。
然而,没等商挽琴行动,回春楼那边就传来消息。
——凌言冰,忽然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