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适合表妹的。这条璎珞是我特意选的,想着表妹适合什么样的首饰,最后才决定的。选了有些日子……不是随意拿的。”
他好像在若有若无地解释什么。
商挽琴听懂了这一层含义,可她并不明白他具体在解释什么。最后,她决定归结为:乔逢雪就是喜欢这么文绉绉、含含糊糊地说话啦,可能这就是当领导的通病,不爱把话说明白,就爱玩暗示。
她才不吃这一套咧。话不明说,就是不想让人听懂,就这么决定了!只要自己不内耗,内耗的就是别人!
于是,她收好璎珞圈,再次道了谢,就高高兴兴离开了。
下午还要上课呢!
留一个乔逢雪,望着她的背影,望着那被轻快合上的门扉,竟是好一会儿回不过神。
他想:她竟不多问一句,我是什么意思?她从前都会多问一句的。
从前——在她决定离开玉壶春前。
半晌,乔逢雪撑住额头,喃喃道:“难道还真是懂事了……嗯,也是好事。”
是好事吧?他闭上眼,只觉有些疲倦。也许是公务太多,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才觉得疲倦……罢?
他决定不再多想。
他是个做了决定之后,就会立即执行而且执行到底的性格。但这一次,他明明已经决定不想,却还是在忍不住地走神。
那支珠钗……已经不在了。
因为她住在他的院子里,她的东西又被温香摊开过,所以他非常清楚,在她所有的随身物品里,没有那支珠钗的影子。
是扔了……还是当了?对了,她去过城西的当铺,眼线回报过这一点。那之后,她身上的钱就多了不少。果然是当了吧。
就那样不喜欢。
虽然是他不好,但那……其实也算他苦心挑选了许久的结果。
乔逢雪换了个姿势,莫名有点烦闷。最后,他叹了口气。
大概这就是认真当兄长的烦恼吧?可真是不容易。
不过那家当铺……
青年深深皱眉。
片刻后,他开口唤道:“千丝楼。”
阴影中立即浮现一道人影。那几近于无的存在感,和运转自如的隐身法术,令乔逢雪都要赞叹一声。
但是,随之响起的声音,却和这高明的功法毫不匹配。
“属……属下在。”那声音纤细柔软,带着深深的不安,“门主叫属下,是,是有什么事吩咐呢?”
啊,对了,这时候的千丝楼楼主是这个人……乔逢雪想起来了,登时生出一点无奈,捏了捏鼻梁。
他没有过多表现出这种情绪,只淡淡道:“两件事,第一,去查一查城西的张记当铺,无论发现什么,都回来禀报。”
“第二,这段时间暗中跟着表妹,保护好她。”
“是……属下领命。”
那影子后退,但又抬头,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问:“门,门主……属下只需要暗中跟着就可以,对吗?不需要露面,也不需要和陌生人说话……?”
乔逢雪一默,还是维持平静:“嗯,不需要。”
“太好了……多谢门主!”
那影子高兴了一些,无声地退走。
乔逢雪总算能彻底表露无奈。他摇摇头,起身走到窗边。
二月中旬的风,终于有了一丝明显的暖意。在这样日光温暖的时候,他也不再需要裹紧厚厚的裘衣,而眼睁睁看旁人春衫轻薄。
他看着玉壶春,看着这片自己治理下的平静建筑,又看向远处起伏的、鱼鳞般的民宅屋顶。他曾以为自己可以护住这一切,也以为旁人都愿意被他护住。
然而……
他唇角弯起。
“再来试试看吧。”:,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