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埕随意扫了一眼,目光微微一滞。
少年站在人群中,一身红衣似火,眉目清朗,意气风发。不知为何,他莫名想起了萧婧华,也是这样一袭红衣,明媚张扬。
若和他站在一处……
陆埕想象了下那个画面,心口一窒。
碍眼得很。
淡漠的视线正要移开,余光里闯入一抹白色,他眉心一皱。
……
宁拓安静站着养神。
小厮保福拎着篮子,不住地在他耳边念叨。
“小公爷,一定要细心,别紧张,你一定行的。”
宁拓被他念得心烦,正要出声阻止,身后忽地响起一道笑音。
“宁兄这次看来是胸有成竹了。”
保福停了碎碎念,回过头去。
宁拓偏头,疑惑地打量着站在他身后的人。
五官端正,看着有些面熟,名字在嘴边停留,却怎么也吐不出口。
那人见状,眼里飞快掠过一丝晦暗,主动道:“宁兄忘了?我是申哲,你以前书院的同窗。”
“申哲?”
宁拓将这名字念了几遍,恍然大悟,“原来是申兄。这次秋闱,你也下场了?”
申哲假笑,“侥幸而已,此次不过是来见识见识,怕是要三年后再来。”
宁拓正要劝几句,申哲便笑着提醒,“宁兄,快到你了。”
“好,那咱们过后再见。”宁拓笑。
他上前几步,交出保书和凭证等,张开双手。
保福忙把手里的篮子递上。
一名衙役搜身,另一个掀开盖在篮子上的布,粗鲁地掰开白面馒头。
保福看得心疼极了,恨不得替他,那可是他家小公爷这几日的口粮啊。
衙役掰开一块桂花糕,视线触及里头异物,目光如炬射向宁拓,高声道:“大人,此人有夹带!”
宁拓震惊失声,“怎么可能?!”
搜检官大步而来,一把拿过衙役手里的桂花糕,取出里头的纸条。他定睛一看,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科举舞弊者抄家充军,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
宁拓否认,“这不是我的东西。”
另一个衙役小声道:“这是宁国公府的小公爷。”
“小公爷怎么了?胆敢违反我朝律令,必须严惩!”搜检官大公无私道:“这是从你的篮子里搜出来的,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身后学子纷纷应和。
“大人说的是。”
“他既然有胆子舞弊,就得有勇气承担!”
宁拓努力辩解,“我没有,这当真不是我的东西。”
保福急得都快哭了,“各位大人,我家小公爷真的没有舞弊。”
“发生了何事?”
来人身着正三品官服,紫色圆领袍衬出几分尊贵,乌发白簪,眉目清冷,似云端神祇。
宁拓一怔。
搜检官恭敬作揖,“陆大人。”
他指着宁拓,满脸严肃,“此人被我发觉有夹带,拒不认罪。”
陆埕垂眸,“东西在何处?”
搜检官将纸条呈上。
陆埕看着上边字迹,对身后官员道:“劳烦葛大人取副纸笔来。”
葛大人笑,“大人客气。”
随从极快取来纸笔,递到宁拓面前。
陆埕将纸条放在他面前,淡声道:“照着誊录一遍。”
宁拓已知他意,提笔认真抄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