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隽既不说话,也没有劝姜宓不要哭,就这般静静听着。
姜宓:“我?本以为,当他有朝一日得知我?是他的亲生女儿时,他会很懊悔很难过,我?会觉得很痛快。可当这件事真的发生时,我?却不似想象中那般开心。”
盛怀隽:“夫人觉得痛快也好,不开心也罢,都是人之常情。以后有我?陪在夫人身边,定会像疼女儿一样疼夫人,不会让夫人再受任何委屈。”
姜宓本觉得这话特别贴心,突然,她反应过来了?。
“谁是你女儿,你占我?便宜!”
盛怀隽握住姜宓的手,亲了?亲,道:“不如夫人为我?生个女儿,我?们一起疼她。”
姜宓注意力顿时转移,脸色微红,将手抽了?回来。
“谁要跟你生女儿。”
盛怀隽含笑看着姜宓不说话。
“咕噜。”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姜宓觉得很是尴尬,捂住了?肚子。
盛怀隽没有戳破她,而是道:“我?中午跟二殿下谈事情,没吃饱,夫人要不要陪我?吃一些?”
见盛怀隽给了?台阶,姜宓立即道:“好啊。”
盛怀隽:“去外面吃吧,明?月楼新来了?一个厨子,鱼做得特别好吃。”
姜宓:“现?在能?出去吃吗?太子不是准备要行事了?吗?”
盛怀隽:“没事,京城乱不起来。”
听到盛怀隽如此说,姜宓放心了?。
“你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
盛怀隽:“好。”
太子这些日子来,一面在联络支持他的朝臣,一面在想办法救出来阿木零。
他与姜太傅之间虽然生了?嫌隙,但姜太傅毕竟是他的授业恩师,因此,太子这些日子没少往太傅府跑。在得知看守阿木零的将领是姜太傅的学生时,太子来姜府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然而,太傅府正经历着自己的劫难,上到姜太傅,下到奴仆,没人有心思去理会太子。
这日,姜太傅终于出门?了?,他没去上早朝,而是在早朝过后拿着一张帖子入了?宫。
姜太傅不仅是太子的老师,也曾是皇上的老师,经常在宫中行走?,因此宫里的人基本都认识他。然而,众人在见到他时无不惊讶,驻足看他。
得到皇上的应允,姜太傅入了?殿中。
“老臣参见陛下。”
东明?帝原本在批阅折子,听到姜太傅的话,他抬眸看了?他一眼,顿时怔住了?。
“太傅……你头发怎么全白了??”
姜太傅:“老臣年纪大了?,前些日子生了?一场大病,头发一下子都白了?。”
前些日子……东明?帝算了?算姜太傅告假的时间,心里猜到了?一些。
“可有大碍?”
姜太傅:“郎中说需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将养着。所以,今日老臣前来是想要告老还乡。”
东明?帝怔了?下,问:“怎么这般突然?”
姜太傅:“老臣年纪本就大了?,到了?致仕的年纪。如今生了?一场大病,身体就垮了?,撑不住了?,还望陛下能?够应允。”
东明?帝沉思片刻,道:“既然太傅如此说,朕就允了?。”
姜太傅再次跪在了?地上:“多谢皇上成全。”
东明?帝离开龙案,来到姜太傅面前,欲将他扶起来。
姜太傅并未站起身来,而是道:“老臣没脸让陛下扶着。”
东明?帝顿了?下,问:“太傅这是何意?”
姜太傅:“当年老臣信了?儿子的话,误会了?您。如今想来,甚是后悔。老臣已经没脸再见陛下了?。”
姜太傅终于将此事说了?出来。
东明?帝沉默了?,他长叹一声,道:“此事朕也有错,朕不该私下见她的,以至于害了?她。”
见东明?帝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姜太傅老泪纵横,跪在地上磕头认错:“不是陛下的错,是老臣的错,是老臣没有相?信陛下,是老臣没有调查清楚,也是老臣没有教?好儿子。”
东明?帝看着满头白发的姜太傅,再次抬手将姜太傅扶了?起来:“都过去了?,太傅不必自责。”
姜太傅抹了?一把眼泪。
过了?一会儿,姜太傅离开了?。他没走?多远,太子就追了?过来。
“老臣见过殿下。”
太子愣了?一下:“太傅头发怎么全白了??”
上次见时太傅只有零散的一些白发,整体看过去还是黑的,短短时日不见竟然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