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季庭州的强兵保护,东院大王不敢硬攻,又不甘心就此放弃,干脆让人站在船头编排大祁皇帝派五公主潜伏北辽刺探军情一事,把五公主如何不知廉耻色、诱、献、身北辽将领之事说得靡靡钜细,为的就是诋毁,她想用五公主之事,把大祁国君说成一个利欲熏心,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
祁珂听不了这些,用尽气力从金梧秋怀中站起了身,让人把藏在货箱里的丈夫提出,站在船头手起刀落,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个背叛了她的男人杀死了,用行动彻底堵住了那些编排她下贱艳闻,编排大祁国君无耻无德的嘴。
金梧秋至今都还记得那日祁珂在江水残阳下杀人的样子,那人溅出的血染红了好一片江水。
接过刚在她脑中杀过人的手递来的茶,金梧秋道了声谢。
“好像听说那晚他是盯着一幅画来着。”五公主祁珂端着茶杯回想。
“对。东晋云禅大师的《山中何事图》。”金梧秋说。
谢映寒用情香之事挤兑,让金梧秋以后对他好些,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想要那幅《山中何事图》,他以为那晚在得月楼展出的画作是金梧秋的收藏。
但可惜,得月楼的事从头到尾金梧秋只是知晓,并未参与,是五公主祁珂派人一手操办的,楼里展出的那些金银宝物,名家画卷自然也都是祁珂的宝贝。
“他眼光倒是好。”祁珂说:“那幅画可有些年头,名家遗作,世间孤品。”
谢映寒的眼光和品位,这几天金梧秋已经领教过了,能被他看上的东西自然不会是普通货色。
“若是方便,公主转让给我呗,开个价。”金梧秋说。
祁珂啧了一声:“开什么价?我早说过,我的东西你尽可拿去,少跟我提钱。”
金梧秋清楚她的性子,面上没再争执,心里决定回去后把祁珂交给她投资打理的产业再多赚些利润出来。
“那我就不客气啦。多谢。”金梧秋说。
祁珂笑着横了她一眼,不忘提醒:“不过你回去可得跟他交代一件事,这画让他私下欣赏收藏就得了,千万别传到外头,也别想着给同僚上峰看,朋友间最好也别透露。”
金梧秋不解:“为何?”
谢映寒的同僚都是暗卫,上峰……是皇帝?
祁珂面露难色,似乎略有隐情:
“哎呀,这画委实得来不易,我花了好大的功夫,给你我是不心疼的,可若他转头卖给别人,或者给别人惦记了去,岂非浪费我的一片苦心。”
金梧秋觉得另有隐情,但祁珂既然愿意给,就说明问题不大,遂点头保证:
“放心,我不会让他卖给旁人的。”
祁珂这才放心,吩咐常思去取画,她和金梧秋继续喝茶。
“你真决定和他一处了?”祁珂好奇。
金梧秋爽快承认:“嗯。你送去的人,我总得给点面子。”
祁珂失笑指责:“少来!要不是这个你自己喜欢,你什么时候给过我面子?”
“总之人是你牵的线,我记你一份情。”金梧秋笑答。
“记一份情倒是可以,回头把你酒庄里藏的那个……”
祁珂跟金梧秋正闲聊着,就见张嬷嬷拿着几份请帖过来,金梧秋起身与张嬷嬷见了一礼,张嬷嬷回礼后,在两人身旁坐下,将请帖递到祁珂面前:
“这些都是老奴筛选过的帖子,公主看看要不要出席。”
能让张嬷嬷送来的帖子,都是平日与公主相熟人家的,祁珂随意翻看了几眼,最终目光落在一张白色的讣告帖上:
“这是……”
张嬷嬷回道:“哦,这是长恩伯府送来的,长恩伯夫人昨日不幸亡故,原是由公主府出一份奠仪送去即可,但老奴想着长恩伯夫人生前颇得公主信赖,才将帖子取来告知。”
金梧秋闻言一怔。
长恩伯夫人刘氏,好像正是帮祁珂操办得月楼选夫郎一事的人,前几日还在公主府见过,怎么突然亡故了?
金梧秋疑惑看向祁珂,只见祁珂盯着手中讣告帖,眉头紧锁。
第17章
◎这个世道就是对商人诸多不公。◎
“怎么了?”金梧秋问。
祁珂合上讣告帖,对张嬷嬷说:
“嬷嬷先去准备奠仪,过会儿我亲自去一趟。”
张嬷嬷领命告退,待她走后,祁珂将帖子放下,迟疑片刻才对金梧秋说:
“得月楼的事是她和宣春侯府二夫人张氏一手操办的。”
此事金梧秋知晓,却不懂祁珂为何神色不对。
“我吩咐她们做事,谁知她们却自作主张,买通了云儿在你的香囊上做手脚。”
这结果金梧秋并不意外,云儿她已经送还给祁珂,祁珂通过云儿查出根源很正常。
“我身边的人可以出身寒微愚钝平庸,却不能自作聪明别有用心。”祁珂的目光再次落在讣告帖上,长叹一声:
“所以前几日查明真相后,我便将刘氏与张氏赶出了公主府,断了与她们的联系。”
话到此处金梧秋也明白了祁珂因何面色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