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金氏的商铺屡遭查封,对此不知国夫人有什么想说的没有?”金梧秋开门见山。
孙氏忍着嘴角的笑,做出一副惊讶之态:
“是吗?金氏是做了什么非法的生意,怎么接连被查封了呢?”
金梧秋懒得跟她废话,迳直从袖中抽出几张纸,当着孙氏的面翻看两眼后说:
“国夫人原来是蜀州人。被老国公驱逐出府时都已经二十一岁了,怎么那么大年纪还没婚配嫁人,随母亲赖住在国公府,图的什么呀?”
孙氏脸色骤变,怒道:
“金梧秋!现在是你有事求我,你竟还敢挑衅?”
金梧秋淡定自若:
“怎么会是挑衅?我这明明是威胁啊。”
“好!咱们走着瞧!”
孙氏震怒不已,迳直起身要走,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待她回去就给下面人传话,将金氏那些掌柜的罪名再多加几重,今生都别想从牢里出来。
“孙文锦二十一岁随母回乡,同年嫁与举人宋郃,婚后两个月,从仁和堂伙计王五手中买舒养丸加在丈夫宋郃所食哮喘药物中,致使丈夫病情加重,英年早逝。”
金梧秋并不阻拦孙氏离去,只是在她身后继续阅读纸上所写内容。
孙氏已经走到楼梯口,脚步骤停,难以置信的看向临窗而坐的金梧秋,而金梧秋并不理她,继续读出:
“宋郃逝后,孙文锦寡居绵阳县,与地痞吴通、冯兴等人相识,其年年底,以重金诱使几人随你入蜀,在云来客栈遇见信国公谢忱,假意被吴通等人欺辱,得信国公出手相救,当晚便以身相许。”
金梧秋读到此处,不禁抬头对已然从楼梯口折回,站在茶桌旁冷冷盯着她的孙氏说:
“这信国公是有英雄救美的情结吗?他那个外室周娥,不也是他在茶楼听曲时救下的?国公夫人拿捏国公的方法,十年如一日啊。”
对于金梧秋的调侃,孙氏面色铁青,但跟她刚才听到的事相比,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金梧秋手里拿的纸上所写,竟是她这些年来竭力想隐瞒的秘密,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可能再有人知道,谁知金梧秋竟旁若无人的宣读出来。
而最令孙氏感到恐惧的是,金梧秋所言大抵是真,一个深埋心底,自以为无人知晓的秘密被人忽然宣之于口,再胆大的人此刻也只剩下胆寒了。
金梧秋层层加码,终于把孙氏脸上最后一层强自镇定的面具给剥了下来,只见她撑在茶桌上,咬牙切齿的问金梧秋:
“你到底想怎么样?”
金梧秋将纸合上,抬眼看向孙氏,对她比了个‘请’是手势:
“我的要求有点多,国公夫人坐下说。”
孙氏浑身颤抖,一半是生气,一半是害怕,今日第二次坐在金梧秋对面,但心境已然翻天覆地,再没有初入金竹轩时的得意。
“说吧。你想怎样?”孙氏的双手在袖中互掐,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金梧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却是不着急,可她不急,孙氏很急,不等金梧秋提出条件,她自己就倒豆子般承诺了一大堆:
“我会把你的那些掌柜都放了,铺子也全都解封,这样够了吗?”
金梧秋嗤笑:
“我金氏的铺子,是你想封就封,想解就解的?”
孙氏昂着头颅:“你待如何?”
“铺子自然是要解封的,但铺子被封期间的损失怎么算?”金梧秋问。
孙氏忍着怒火,把心一横:
“我全数补偿。”
金梧秋拍了拍手:“国公夫人果然大气,你封的那些铺子,是我金氏在京城最赚钱的,每一家每一日的流水都在一万两以上,如今封了有四五日了吧。”
总共封了十八家铺子,每家每日最少一万两,封了四五日,加起来得有九十万两。
孙氏倒吸一口凉气:“你简直信口开河!”
九十万两,她也敢开口!
孙氏恨得在袖中怒掐自己手心,目光不住瞥向金梧秋放在桌上的纸张,暗自估算着,若是她现在叫护卫上来,直接把金梧秋杀掉的成功率是多少。
把人杀了,事后她最多入宫求太后庇护,若是留着她,岂非任她拿捏。
金梧秋看到孙氏眼中的杀意,好心提醒她向上看,孙氏顺着金梧秋指的方向看了看,只见三支冰冷的箭矢正对着她的座位,孙氏吓得慌忙想起身,却见金梧秋露|出她手腕上的袖箭,跟着孙氏移动的方向移动。
而除了这些,金梧秋又将对面楼上暗藏人手的地方一一指给孙氏看。
孙氏哪想到金梧秋会做这些,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赴约,反倒让她成了金梧秋案板上的鱼肉,不得已再次坐下,孙氏深吸一口气后,打算跟金梧秋好好讲道理:
“金老板,九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
金梧秋点头:“我知道啊!我金氏从来不做小生意。”
孙氏捏着拳说:“我若拿不出,金老板待如何?”
金梧秋想了想,说:
“国公夫人知道,我是如何抓到周姨娘那个相好的吗?”
“我花了一个时辰,在市井中散布了几个流言,让李三自动找上国公府;国公夫人的这些往事,说实话,有点长,有点精彩,要想传遍京城的话,一个时辰肯定不够。”
“至少得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