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的拉着母亲的手,自己先站上了电梯。
母亲也跟着站了上去,有些紧张的看着上升中的电梯。
安琪特意跟母亲聊聊天,以缓解母亲紧张的情绪。
快到二楼的时候,安琪提醒母亲小心一点。从电梯下来时,母亲还是禁不住地向前冲了一下。安琪赶紧扶紧了母亲。
母亲每天都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买菜做饭。
安琪下班回家后,很勤快地做家务。母亲总是与她抢着干。只在第一个晚上,安琪洗了母亲的衣服。第二天,母亲就将自己的衣服藏了起来,不让安琪洗。再后来,将她们的衣服也收起来,等她第二天一起洗。母亲在南京的日子,安琪就没有洗衣服的机会了。
一天晚上,母亲说她的凉鞋坏了,想再买一双,可是又觉得南京的东西太贵了。吃过晚饭,安琪和郁风拉着母亲逛市,准备给她买双鞋。挑了半天,她只肯买了一双19元的鞋子。
一开始,郁风很是担心母亲会迷失了方向。一个目不识丁,满口方言的外地人在茫茫人流中,如何是好!不过,郁风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生。每天,母亲都顺利地回家了。
若干年后,母亲向郁风提起,有一次她坐过了站。下车后,来来回回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那条熟悉的道路。对于这一段小插曲,母亲当时是只字未提。
郁风所在的那家公司是马来籍华人老板投资的,但公司的实际操控者是他的中国籍妻子。员工的工资普遍不高,管理也不上路子。郁风进去后不久,就想着跳槽,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就在这个礼拜,一家民营公司录用了郁风。试用期工资17oo元月,比前面那家公司的16oo元月要高一些。
住院以来,父亲的转氨酶不再上升,但问题是对病情起到关键作用的黄胆依然在上升。郁风很是着急。
父亲的主治医生王医生解释说:“不可能一住院,病情马上就能控制住,得有一个过程,这是一个正常现象。”
听了王医生的解释,郁风的心里有了些许的宽慰。
银行卡里的钱在不断地减少。
郁风与安琪继续摆地摊,多挣一分钱是一分钱。
一个箱子装上花花草草,有几十斤重。从七楼搬到楼下,对于柔弱的安琪来说,显然是在难为她。这项工作只能由郁风去做,郁风去医院的日子,他们就不出摊了。
星期四的晚上,郁风去医院时,正好是王医生值班,便去问问父亲的病情如何。
王医生说:“我正要找你呢。你父亲已经有了腹积水,需要输人血白蛋白清除积水。我们医院已经没有人血白蛋白了,需要家属自己购买。得抓紧时间啊!”
“到哪里买呢?”
“你问问其它医院吧。”
“买多少啊?”
“先买三瓶。看一看使用效果,再说。”
郁风赶紧给鼓楼医院、省人民医院等多家医院打电话,问了一大圈,都说没有。
郁风不善交际,在南京没有亲戚,也没有什么挚友。来当前的这家公司还没有几天,他也不好去跟同事讲父亲的事情。
无奈之下,郁风给先前那家公司的老领导打了一个电话。
平日里,郁风与这位领导相处得不错。据郁风所知,这位老领导的人脉还是挺广的,也许能够买到药。
这位老领导很遗憾地告诉郁风,他没有医药这方面的路子。
这可如何是好啊?父亲就等着这个药救命啊!急得郁风团团转。
就在郁风绞尽脑汁,一筹莫展之时,单阿姨给他打来了电话。
单阿姨是郁风先前那家公司同一个办公室的前辈。郁风给那位老领导打电话时,单阿姨正好就在边上。她想起前一段时间跟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时,其中的一位朋友说她正在做医药生意,有一种药品特来钱,好象就是什么人血白蛋白。
单阿姨在电话里跟郁风说道:“小郁,我有一个朋友,手上可能有人血白蛋白。你确定要的话,我帮你问问看。”
“那真是太好了,麻烦你赶紧帮我问一下。”急得团团转的郁风,总算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不一会儿,单阿姨打来了电话:“有货。四百三一瓶。因为是熟人,给你四百一瓶。你要多少啊?”
“三瓶。最快,我什么时候能够拿到药啊?”郁风急切地问道。
“我问一下再告诉你。”
没两分钟时间,单阿姨就又打来了电话,说道:“我那个朋友下班的时候,将药带回家。我去拿一下,你六点半左右到中央门来取货吧。我们家刚刚搬到中央门附近。你怎么过来啊?”
“我坐33路公交车。”
“那你就在33路公交站台等我。你到了后,给我打一个电话。”
下班后,郁风直奔中央门。中途转车时,郁风去附近的aTm机取了购药款。
到达中央门后,郁风将站台的前前后后全都看了一遍,没有见着单阿姨,便拔通了单阿姨的电话。
“我马上就到。”单阿姨在电话里说道。
郁风又等了一会儿,骑着自行车的单阿姨出现在了一个小巷子的出口处。
两人碰面后,单阿姨向马路对面指了指,说道:“喏,我家就住在那边。”
两个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郁风又马不停蹄地将药送到了医院。
当郁风回到小区时,已经很晚了,但他并不觉得饥饿。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上海来的陌生电话。郁风估计多半是小妹打来的。
一接通电话,便传来小妹带着哭腔的声音:“哥,爸爸是不是去南京住院了啊?”
“是的。”
“爸爸的病这么严重,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今天晚上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