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撕心裂肺大叫,两只翅膀不断扑棱,始终悬空定在一处。既不逃跑,也不停下,声音凄惨,我听了觉得真特。么的活该!
乌鸦嘴不停向前叨,羽毛大片落下,飘在杂草上。一阵风吹过,将地上的羽毛卷起,螺旋状飞舞,中间冒出层层黑烟。
“操。你妈,鬼玩意儿,老子弄死你!”
看不见杨寒,但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我都能想到他的表情:眉头紧皱,龇牙咧嘴表示不满。
‘噗!’
突然乌鸦被狠狠摔在地上,一根木棍刺进它的肚皮。黑血夹杂着黑烟喷涌而出,血渐到我胳膊上,一股强烈的灼烧感烫得我生疼。
血洒在地上,绿草瞬间枯萎变黑,石头因风吹而裂,土壤也变成深紫色。烟雾升腾,笼罩整个栅栏,强烈的压抑感让我头昏脑涨。
透过黑烟,我隐约看到人影,应该是杨寒的。我拄着棍子,一步步挪向他,木棍承载我大部分重量,感觉断掉的肋骨随时可以穿破肚皮,我无奈放慢脚步。
“齐哥?齐哥!”
果真是杨寒,他跑到我身前,将我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架起整个身体。
“齐哥,你感觉咋样?千万别死啊!”
“你死了,你老爹老娘我可不管,我马上就告诉他们你死了!”
杨寒见我没说话,声音比刚才还着急,感觉马上就哭了。
“齐哥,你千万别死啊!”
“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钱全花光,让你变成光屁股鸡!”
“齐哥……”
听着杨寒在我身边哭哭咧咧,欣慰的同时觉得吵,憋足好大劲才回复:
“我……还没死……”
“哭早了……”
“哎呦我。操!”杨寒情绪特别激动,在我耳边大叫,耳膜都要被他喊炸了。
“狗。逼。老齐,你特。么的还是人吗?!”
“你这就是受伤了,要不然,老子非得给你几脚,给你打成植物人,天天给你浇水!”
“要不是我今天闲着没事儿看你定位,你特么早上西天了!”
“你还不快点谢谢你寒爹,要不是爹,你特。么早就嘎了!”
杨寒知道我还活着,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嗓门子比车喇叭都大,震得我脑瓜子嗡嗡响。
我现在没力气回话,刚才紧绷的神经在见到杨寒的瞬间松懈,意识还在已经不错,不可能回嘴。
他背我出栅栏,前脚迈出,后脚浓烟消散,等我回头再看,里面变回原来的样子。
尤其是那个漆黑硕大的乌鸦,仍对高空叫着,眼睛里倒映出我和杨寒的影子。而那两扇被我打开的玻璃门,并未合上,生锈的锁头躺在一边,符纸也在地上,这些都成为我去过的标识。
我平躺在车后座,现在喘气都疼。杨寒拉我去医院,具体怎么治疗我记不得,醒来已经是后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