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喻明收起耳机和遥控器,站在熟悉的家门口,第一次觉得北半球五月的风能这么冷。
打开家门,趴在客厅里的奶牛猫支起了身体。宋喻明摇了摇头,对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达克似乎也知道到家里来了外人,听话地止住了叫声,走到宋喻明身边,抬起前爪,扒拉着地毯上一双陌生的鞋子。
宋喻明低头看了眼,放下电脑包,快步走上了楼。站在刘泽辰的书房门口,他再次听到了交谈声。
“是不是有人来了?”
“不可能,他在医院值班,怎么可能回来?”
宋喻明闭了下眼,在碰门把手的那一刻,还是改成了敲门:“刘泽辰,我给你十秒时间,穿好衣服出来见我。”
“糟了。”屋里传出一个年轻的声音,刘泽辰没有说话,随着脚步声,很快拉开了房门:“怎么换班了都不和我说一声?”
宋喻明的目光越过他:“里面的人是谁?”
“没想到你也会骗人,我还真是被人的惯性思维给利用了。”刘泽辰的脸上毫无悔意,“被自己未婚夫怀疑,真让人心寒。”
宋喻明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情绪:“刘泽辰,以后我们不用再以未婚夫相称了。”
“如果我不想和你结婚,就不会有昨晚的谈话。”刘泽辰摇了摇头,“是你一直没有为我们的关系做出改变,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宋喻明闻言一怔:“你出轨还是我的问题?”
“婚姻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刘泽辰笑了笑,似乎还想继续解释下去。
“够了,”宋喻明打断他的话,“带着你的东西从我家出去。”
刘泽辰不置可否,走进房间,搂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家伙出来了。
男生估计刚到一米七,露在外面的手臂又细又白,嫩得仿佛用力一捏就会喊疼。听到两人的争吵,他吓到躲在刘泽辰身侧,不敢被宋喻明看到正脸。
看着眼前这一幕,宋喻明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荒唐到了极点。
“刘泽辰,我让你带走的不只是人。明天我要给家里换锁,剩下的东西我一律当废品扔掉。”
“这么急着?”刘泽辰停下脚步,贴心地把小雏鸟护在胸前,“宋喻明,我看你也没干净到哪里去,是不是早就找好了接盘就等今天……”
“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他的废话。宋喻明攥紧拳头,另一只手抓着栏杆,气得咳嗽了几声。
刘泽辰抬手摸了下火辣辣的脸,竟然还有些得意:“怎么,被我说中了?”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宋喻明抬头看他,一字一顿地反问,“为了给自己出轨找理由,竟然还污蔑我。”
“也许我们早就不合适了。”刘泽辰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搂着怀里的男生,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楼。
宋喻明站在二楼的平台上,看着刘泽辰毫无眷恋的背影,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
今年是他和刘泽辰认识的第二十二年。小时候,因为生意上的往来,每年暑假刘泽辰都会来澳洲住一个多月。
那时候宋喻明给他展示自己拼的航模、新买的无人机,刘泽辰眼里明明满是欣喜,还一个劲地夸他动手能力强。
虽然宋喻明选择跳出舒适圈做医生,但在感情上,他是个渴望稳定的人。当刘泽辰提出正式交往时,他几乎没有犹豫,甚至心甘情愿地为他辞了工作。
宋喻明小时候没有系统学过中文,只会一些日常用语,刚回国的时候连汉字都认不全。
而且两边的医疗制度不一样,他想继续做医生,还要重新考医师执照。那时候宋喻明的压力很大,刘泽辰也对他照顾有加,下班后教他读书写字,日子过得简单又温馨。
等到第三年,宋喻明的工作稳定了,同性婚姻也合法了。和大部分情侣一样,他们有了性生活,开始讨论结婚、领养小孩的事。
直到一周以前,宋喻明还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平稳地步入婚姻殿堂。
可就在这几天时间里,事情的展完全脱离了控制,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心电监护仪上就只剩一条横线了。
一直在楼梯口徘徊的奶牛猫见状立刻跑了上来,围着他黏糊糊地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