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紧要的情报,陈洪竟敢不上报?
海瑞何许人也?区区一淳安县令罢了。
但是吕芳很清楚,在年前改稻为桑之事刚刚商议时,主子便注意到了这个海瑞。
这件事,他还有司礼监几个秉笔太监,都是知道,并一直暗中关注乃至偶尔帮助一把。
可是现在,海瑞硬顶张居正等人,甚至上奏疏至裕王府。
这么大一件事,陈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居然胆敢隐瞒?
吕芳暗自压下心中怒火与不安,开始快分析情况,先,这件事绝不能牵扯到司礼监头上。
黑锅是陈洪一个人制造的,也该由他一个人去背。
其次,司礼监必须将这件事快调查情况,作为皇上的人,他们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最后,要快给出态度,绝不能让皇上认为,司礼监已经与朝堂势力,开始勾结串联了。
吕芳眼睛眯了眯,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确认大体方向没问题后,开始优化细节起来。
现实里,嘉靖刚说完,便听到扑通一声。
他转头一看,吕芳也如同朱七一般,深深的跪在地上叩,等待着圣裁。
“朕晚上还要批改奏疏,下去吧。”
嘉靖轻轻挥了挥衣袖,朱七闻言再次叩,脸色忐忑的起身,张了张嘴不敢说话,最终慢慢转身离开了丹房。
而吕芳则是一边用衣袖擦着冷汗,一边缓缓站起来,轻声说道,
“主子,黄锦好些日子都在忙着事务,不如今天叫他来跟前服侍,也能松快松快?”
“嗯。”
嘉靖没有看吕芳这边,只是嗯了一声,继续盘坐在蒲团上,手持芭蕉扇轻轻扇风,完成自己的炼丹。
吕芳低头行礼一番,随后转身快步离开丹房。
一出门,他便吩咐两名小太监仔细伺候,随后赶紧向司礼监走去。
另外一个机灵的小太监已经喊来软轿,连忙想扶着吕芳上去。
吕芳回头看了一眼丹房,立刻坐上软轿,
“快,去司礼监。”
很快,一行人抬着软轿,快向司礼监奔去。
而丹房里,嘉靖还在悠然自得的炼丹,手持芭蕉扇慢慢煽动,让丹炉下方的碳火,出蓝青色的火焰。
现在刚刚中午,他晚上要批改奏疏。
也就是说,留给吕芳证明忠心与能力,留给司礼监证明忠心与能力的时间,只剩一下午的时间了。
身上的忠字不稳,对于太监们而言,就是最大的问题。
所以嘉靖只要静静等待一个结果就行。
他是皇帝,所有人在这件事上,都必须给他一个交代。
很快,宫里就传出了消息,徐阶的人立刻将消息送到了裕王府。
此刻,裕王府,厅堂。
“不好,皇上怕是知道了。”
徐阶慢慢打开小纸条,猛然脸色一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主座上的裕王也脸色变得难看,同样站起来,脸上带着无措的表情。
“徐阁老,这可如何是好?”
裕王有些失态,这件事被父皇知道了,他该如何应对?
说白了,他现在就是太子,很多事,不能拔尖,也不能落后,最好就突出一个中庸,对权力要表现的很淡。
海瑞是朝廷的官员,他的奏疏,裕王本来就不该留在身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