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虽未同你一般,体会过这种非她不可的心情,但我知道,你当初也是顶着重重压力,才仓促成了婚,苒青妹妹不会怪你的。”
“时至今日,我每每想到她一身的疤痕,还有她仅有的两年寿命,就彻夜难眠。”
“我听江篱说了,他也不敢同别人讲,只在私下里与弟弟说过,三哥每日都要喝了安神汤,才可入睡半宿,失眠之症愈严重了些。”
“这些小事,与她身上的痛处相比,都无妨……唉,你回去吧,三哥想一个人静静。”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三哥,我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都别自己憋着,苒青妹妹走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宣王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靠在了椅子上。
康王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走出了书房。
“信宴,三哥累了,别让旁人来打扰他。有什么事,尽管来康王府找本王。”
“是,王爷,属下明白了。”
宣王在椅子上坐了好久,连茶水都没有要,似乎是睡着了。直到太阳落山,也不曾听到什么动静。
“他竟是一直都没有出门?”江篱走到了信宴跟前,小声地问道。
“嗯,我也不敢进去,怕惊扰到王爷。”信宴回道。
“唉,由他去吧,真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天底下的事都可以谋算,唯有情爱这一关,还需自己看透。”
信宴一知半解地挠了挠头,江篱看着他的样子,笑了起来。
“你呀,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木讷,倒也没有这相思病一说了。你好好看着他吧,我去给你家王爷熬药去。”
刚过戌时,宣王才叫了信宴进去,将书房内的几盏灯点燃后,便让信宴去叫江篱过来。
江篱早就想到他会叫自己过去,拎着一个食盒便与信宴走了。
走进书房,江篱开口道:“我知你未用晚膳,做了些开胃点心,快来尝尝吧。”
“嗯,闻着这点心的味道,倒还真有点饿了。”
信宴没有多待,默默地关上了书房门,守在了外面。
“江篱,我想到了一件事,不知可不可以……”
“你说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是绝不会和你说不的。”
“嗯,那我就直说了。我想送些东西给她,却也只能想到送药物应该还算合规矩,可以进了西境王宫。”
“嗯,我懂了。我们可以打着给大靖国公主送些补品的幌子,将东西送到王宫中,还不易被人察觉。”
“呵呵,要不说你最是知我的,我才说了一句,你便已猜到我的心思了。”
“那可不,多少年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嘛,你就只管说要送信还是物件就成,其余的都交给我。”
“我想写封信给她,倒也不用她回,只是想试试这样可不可以。”
“嗯,我懂了,你只管写,我一定会帮你办好的。”
看着江篱胸有成竹的样子,宣王的心总算是平静了一些,拿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不过啊,你记着,人是铁饭是钢,千万不要饿肚子,不然脑子都要不好使了。况且,整日失眠已是够你受的了,再加上不吃不喝,你是想活成神仙呀,还是想累死我呀?”
江篱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没好气地瞪了宣王一眼。
“是,是,是,当然是我们江大神医说的对了!今日是我不对,以后一定改正。”
“这还差不多,看在你主动投诚的份上,本神医暂且不跟你计较了,来,这是安神汤,喝了便早些歇息吧。”
宣王喝过了安神汤,又吃了两块点心,便准备去休息了。
临走前,江篱突然问道:“珏旻,你这是打算在书房里睡多久啊?我担心你与王妃心生嫌隙,仔细被旁人钻了空子。”
“前些日子光顾着忙和亲的事了,确实对她有些疏远。多谢你提醒,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去她那里赔罪吧。”
“嗯,你们是该好好相处了,之前的事,她也跟着忙了许久,你们是好歹夫妻一场,别寒了王妃的心。”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说罢,宣王便叫了信宴进来,如往常一样,开始在书房里铺床歇息了。
江篱走出门外,看着房里的灯渐渐熄灭,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不禁感叹道:孽缘呀,孽缘,这闹的都是什么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