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员外的年岁都和我差不多了,按理说,和你们都是差着辈儿的。那陈夫人却满口喷粪,说陈员外和小芽之间”
“咳”李春花重重地咳了声,“他二婶呀,事情过了就过了,你也别总是提,她不再上咱们家闹就行了。”
说到这,李春花看了眼白小芽,劝慰道“小芽啊,你也别往心里去,别和陈夫人过不去。
人家毕竟是员外夫人,咱们是农户人家,初来镇上,没人没势的,能忍的,咱就忍一忍,眼下饭馆的生意才是最要紧的。”
白小芽垂着头却没说话,她不赞同的事,也就不回答。
江二婶却不大赞同,摇头道“我不同意大嫂你说的,陈夫人那德行,你不是没看到,你看看她说的话多难听啊。
又是妓子又是寡妇的,搁这阴阳怪气的骂了一通,咱要是一声不吭任由她骂,那她会更加嚣张
什么员外夫人,那陈员外啥也不是,娶了商贾的女儿,借着岳家的财势,才把生意做大了。
哼,他连这个员外都是花钱买的。我可是一点瞧不上,哪像咱们江家的男儿,都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
你看远山,山桑县的头名秀才,再看我家远树,那一定是能中秀才的。”
眼见着江二婶和李春花,两妯娌之间争论不休。
江远山把白小芽拉到了一边,温声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白小芽便将白天陈夫人跑来骂她的事,一五一十的跟江远山说了。
听完后,江远山皱紧了眉头“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白小芽歪靠着洗衣服的石台,勾起嘴角笑了下“又不是你的夫人,你给我什么交代”
江远山看了她眼,笑着朝她走了两步“你说呢”
白小芽见他靠近,往旁边挪了挪。
江远山又不动声色地往她旁边挨了挨“陈员外的事,我大略知道一些。”
“什么事”白小芽问。
江远山也靠在了洗衣的石台上,与她并排挨着。
“陈员外的父亲原本是清宁县的县丞,是辅助知县的一个小官。”他淡声讲道。
“当时陈员外的大哥,醉酒打伤了云州知府的嫡子,人家就算是要了他大哥的命,他们陈家也只能拿他大哥的命偿还。
后来人家没要他大哥偿命,要一千两白银抵命。区区一个小县丞,上哪拿得出一千两白银
更何况,陈员外的父亲是个清官,真正的两袖清风,别说一千两了,二百两都拿不出。”
白小芽安静地听着,也不插话。
江远山继续讲道“恰在那时,清宁县酒坊掌柜的看中了陈员外,当时陈员外也才十七八岁,刚考上秀才,正要到白马书院入学读书,结果家里生了那样的事。
最后酒坊掌柜的给了陈家一千五百两,条件是让陈员外娶了他的小女儿,也就是陈夫人。
当时陈员外是已经定了亲的,和他姨家的小表妹。而陈夫人,早就和他家的小厮好上了。
陈夫人和小厮的事,被她家里人知道后,陈夫人的爹气得打断了那小厮的腿,还拿小厮的命威胁陈夫人,若不嫁给陈员外,就打死小厮。”
白小芽听明白了“也就是说,陈夫人为了小厮,嫁给了陈员外。而陈员外,为了救他大哥,娶了陈夫人。
两人都放弃了心头好,凑合在一起过。那我就不理解了,陈夫人为何还要这般在意陈员外在外面有没有人”
“这有啥不好理解的。”江二婶突然笑着插话,“陈员外的心思,二婶一下就能猜透”
白小芽和江远山,双双懵逼地看着吃瓜吃得一脸兴奋的江二婶和李春花。
她们俩是什么时候站过来的,不是在那边争论吗
江二婶一脸过来人的表情“小芽啊,我跟你说,陈夫人是不甘心,她并不是在乎陈员外在外头有没有人。
你想啊,她舍弃了自己的心头好,嫁给了陈员外,在她看来,她是牺牲了自己的情爱,委屈的嫁给了陈员外。
可陈员外呢,收了她娘家的钱,对她却并不上心,只是在人前做做表面功夫,这让陈夫人怎么甘心”
江远山点头“二婶说的在理,而且陈员外娶了陈夫人后,便放弃了考功名。他这一行为,彻底惹怒了陈夫人的爹。
原本陈夫人的爹,不惜倒贴一千五百两银子把女儿嫁给陈员外,就是想培养出一个状元女婿来,再不济也是榜上有名的进士,结果却打了水漂。
陈夫人的爹,再有钱,也是商人。士农工商,自古商人的地位,都是最下等的。
所以很多商人,有了钱后,都会找门路,为自己买个官,或者买个员外这样的称谓。
陈夫人的爹,自然也不例外,他把女儿嫁给陈员外,也是看在陈员外少年有为,才十七岁便考中了秀才,认为他有前途,想在他身上押宝。
奈何陈员外在娶了陈夫人后,直接不读书了,功名也不考了,干脆从商做了商人。”
江二婶拍着巴掌哈哈大笑“哎呦喂,笑死我了这还不得把陈夫人气死,本来她爹拿着她心头好的命威胁她,让她嫁给陈员外,图的就是陈员外将来能考取功名,做大官。
结果陈员外娶了陈夫人后,直接放弃功名不考了,哈哈哈哈”
笑完后,江二婶又撇撇嘴“唉,说来陈员外也真是够狠的。你说你既然不喜欢人家,那就干脆别娶嘛,呵,为了钱,娶了人家,却又对人不冷不热的,算怎么回事嘛。
你既然为了钱,已经娶了,说到底,是你对不住人家的,你就更加应该对人家好一些。”
白小芽点点头“二婶说得有道理,确实也是陈员外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