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住一点上唇,咬得快破了,殷红下露出白森森的整洁牙齿,姬愿任由对方放肆地打量也不说话,还别过头不想看江泽。
你真该死!江泽!讨厌你!
原来比起破口大骂,他连说话的欲望都消失了。
有了第一次清醒梦的经验,江泽自然明白自己是在梦中,但他很高兴。
因为现在终于能够确认今天下午看见的果然不是幻影,他真的遇见了姬愿。
同时又在最深处生出说不清的複杂情绪,他似乎没有理由指责少年不看他,还侧过头不看他的举动。
毕竟是他轻薄了对方,即使是鬼魂精怪也会不开心吧?
他已经单方面认为姬愿是鬼怪了。
若他不是鬼怪,他是人,存在这个世间,绝不可能籍籍无名,那麽江泽一定会知道他。
江泽根本不敢解开姬愿手上的绳索,直觉告诉他,只要一解开,那麽姬愿或许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此生不见。
他自私地渴望着与他相处的时间更长些。
他没有理由,没有身份,像个卑劣的时间小偷,偷走姬愿的空閑。
当然他要是知道姬愿要对他做什麽,说不定会后悔自己之后的举动。
江泽还在庆幸自己拥有掌控梦境的能力,看着少年脸上的抗拒,散开的大片瓷白肌肤,奇怪的在梦里也闻到的淡淡的清香,被红绳系牢的双手,多麽可爱。
想多和他待待,想多多触碰到他的身体,单纯紧贴也能让江泽待上一天。
不对,自己怎麽会这样想?江泽肆意打量的眼神停住,姬愿已经彻底不想说话,像一座安静的美人画像,风流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榻上。
“果然是你。”哦,江泽走到他面前,俊美的脸上似乎很纠结。
你纠结个屁,姬愿终究感到烦,他将头侧到另一边,江泽又走过来,好烦。
“你是谁?”江泽问他,两只手掌极不礼貌地握住他的脑袋,不让姬愿转来转去,姬愿咬了在他下巴那里的粗糙手掌,还真是尖牙利爪,他想。
直到被咬破皮出血时,江泽才“嘶”了一声。
有些清醒,但是还不够,姬愿没能离开这个梦境,对男人造成的影响不过白幔摇曳起来。
这张榻可是摇都没有摇一下呢。
始作俑者毫无愧疚感,还用眼神示意,他扬起眉眼,朝上示意。
另一只摸到他额头的大手似乎摩挲着他的中长发,姬愿也不喜欢!
你再拉住我的脑袋,我就再咬你。
但另一面,他甚至希望江泽多过来让他咬几口,积少成多的疼了,说不定男人就醒了,姬愿就可以出去了。
但即使感到如此,江泽也没有放手,他表现得像个受虐狂一样,在刚刚痛苦的地方。
“看我。”他的嗓子有些沙沙的,像被大漠的胡琴琵琶,粗犷地性感,将那只被咬伤的手举在自己的脸颊旁边,姬愿不想看的,但是听见奇怪的声音后还是转了头。
他在姬愿震惊的眼神下,举起还在流血不停的左手,顺着他咬破的位置亲下去,血腥味不是很好闻,血也不好喝,但他不仅喝下了自己的血。
一点一点还用舌头舔干净,姬愿留在上面的晶莹液体,像是喝到什麽琼脂玉露,全部都清理干净时,姬愿已经呆住了。
这什麽绝世变态啊?
这次姬愿真是想逃了,再待下去他怕自己的人身安全出问题,他并不是多在意第一次保留的贞洁给谁,反正他是自己的。
他是恐惧被摆布的不适感,他讨厌江泽,也害怕他接下来会在自己身上做出来的事情。
“不要害怕我…”他的身体被江泽抱起,抗在肩上,朝着最里面的拨步床走去,姬愿发现自己的腿可以动了,不断地踢着,大多都是空气,偶尔会踢到男人。
姬愿从没觉得几步路这麽漫长过,沉默寡言的变态在他踢到某处时候发出了明显不同的哼声,然后抱住他的手掌更热更烫了。
他彻底僵硬,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动弹。
江泽活生生将他给予的痛弄成了奖励,想到这点,姬愿终于恹恹的不动了。
被轻轻放到了床榻上,讽刺的是那上面是戏水鸳鸯,红豔豔的。男人靠近他,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上,姬愿扭过头,他以为他又要像之前那样只是用头蹭这里,他厌倦地闭上眼。
可他还是想错了,到底太单纯,对欲念不熟悉。
“想要亲你,可你不会愿意的吧?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叫什麽名字……”是热热的温度,距离鼻梁还剩一点点时,他停住了,姬愿也睁开了眼睛,即使不愿承认,他还是害怕。
不该害怕的,但是为什麽?
姬愿口上似乎天不怕地不怕,但……他屏住呼吸。
下一秒,男人又凑过来了,要亲他了吗?
该死的。
“不怕、不怕……”男人的手掌覆在了他的脸颊上,轻轻擡在鼻翼之上,手指太大了,太粗糙了,摸过来摸过去的异物感尤为明显,他的眼睛不知不觉中睁开,狭长的狐貍眼盈满了泪水,看起来委委屈屈的。
江泽发现他在抖,微小的颤抖。
于是他没有吻他,一开始本来他也没想过真的吻姬愿,只是太可爱了,忍不住想要欺负他,男人的手指又开始摩挲那颗红痣,似乎对那里情有独钟。
一根睫毛掉在了眼睑下,可姬愿还是那麽好看,鼻子要红不红的。
肤白凝脂,静若秋水,娇气,浑身傲慢融洽了天真的坏,多美妙的精怪。
不知姓名,那麽自己是否能唤他卿卿?是否可以再得寸进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