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我尝试过爬那座山,音桓本想这么说,但来到这里后,她从未离开过日本,若真的这么说了,未免有些不妥。
顿了顿,音桓问:“手冢桑是什么时候攀登的?”
“十岁,十岁那年和父亲一起登顶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身旁的少女是在转移话题,好在手冢也不是什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十岁?没想到手冢桑这么厉害,我十岁的时候顶多是在家里画个画、跳个舞。”
“爱好不同而已,粟花落桑的画就很好。”
想着回家也没什么事,音桓问:“要不要我送你一副?不是先前几分钟的那种。”
打算拒绝的手冢,忽地生出几分好奇,于是改口道:“油画?”
“当然,”看了眼手表,“才四点多钟,现在画一幅的话还来得及。”
“现在?”
“手冢桑之后是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
“那就走吧。”说着,音桓抓住手冢的手腕,就拉着他折返回自己的清徽斋。
肖像画
从矮柜抽屉里拿出马扎放在房间中央,音桓示意手冢坐下,接着她把架子上的板子取下靠在墙上,从角落里找了块画布较小的画板放在画架上。因为画布都是之前处理好的,所以可以直接进行作画。
“手冢桑,麻烦你稍微往窗子那边侧一点。”
手冢往旁边微微转动了一点:“这样?”
“可以,然后眼睛往我这个方向看。”
“嗯。”
音桓一边往新换的调色板挤颜料,一边问:“手冢桑喜欢什么样的颜色?”
“蓝色、绿色。”
“蓝色和绿色啊……”脚稳稳当当的踩住调色板,音桓先是用猪鬃笔调了熟褐色进行起稿勾形,接着音桓又换了几支不同大小的笔往布上涂,好确认画面的色彩关系。
至于模特,虽说他只要看向音桓那个方向就行,但少女专注的模样任谁也不能轻易忽视。
手冢不知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变成这位粟花落桑的模特,明明刚才只要说自己有事就可以回家的。
等大的关系处理好,音桓往后靠了靠观察着自己的画面,开口:“幸好是手冢桑,如果是英二,差不多坐到这个时候就开始坐不住了。”
“啊。”
想起下午的事情,音桓忍不住问:“手冢桑很喜欢打网球吗?”
“嗯。”
“非常重要吗?”
“嗯。”
“那如果有一天,你被告知以后再也不能打网球,会怎么办呢?”
手冢很疑惑,因为画架后面的少女神情认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眼神一直穿梭在手冢和画布之间,音桓自然没有错过手冢的表情:“想来手冢桑不太像是会思考这种事情的人。”
音桓干笑的模样,不禁让手冢微微皱眉:“网球对我很重要,因此我从未想过这件事,但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在打网球,我不会因此停滞不前。因为我的生命里并不是只有网球这一件事。”